“我帮你报仇了，快！感谢我！”

听到这里，杨炽怒气一滞，却仍旧咬紧牙关，恨声道：“唐武侯一脉世代忠良，到了你这一代，声名尽毁！”

“你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杀了我之后，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与你为伍！”

杨炽现在是真的后悔。

他本以为自己昨日救了唐凯旋一命，正好可以利用此人和张光沐之间的仇隙，慢慢地给那所谓的大贤良师使绊子，逐渐削弱其力量。

可惜，杨炽算漏了人性。

他的计谋，虽说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正常人都会入他的布局之中，但像唐凯旋这样的人，绝对和“正常”两个字不沾边。

直到这一刻，杨炽终于看清楚了，站在自己眼前的家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唐凯旋不是简简单单一个武侯府小侯爷标签就能形容的家伙。

这是一个……

内心充满了毁灭欲的人性妖魔！

唐凯旋想杀张光沐，也想杀作为皇帝的杨炽。

杨炽甚至隐约感觉到，这个家伙，如果手里掌握了瞬间毁灭全世界的武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使用，让全天下所有人都一起死去！

现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杨炽后悔了。

他很后悔，自己昨天为什么要拦着张光沐。

如果当时没有暗中使绊子，让张光沐直接将唐凯旋杀死，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听到杨炽这些话，只剩下一条手臂的唐凯旋虽然面色同样苍白，但却显现出几分病态的潮红。

他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不与我为伍，还能跟谁合作呢？”

“跟你那位大贤良师么？”

言已至此，唐凯旋停顿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却又找不到头绪，顿时感觉有些心烦意乱。

不晓得为什么，每次想起张光沐那张脸，唐凯旋都觉得非常不爽，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仔细想来，其实两者之间根本也没什么私人恩怨。

张光沐的身影在记忆之中浮现出来，唐凯旋顿时感到一股戾气涌上心头。

啪！

他一巴掌拍飞了杨炽头顶的冠冕。

少年皇帝的发髻散乱开来，披头散发的样子，显得极为狼狈。

唐凯旋看着自己掌心上被发髻刺出的血迹，面上反倒浮现出一抹快慰的笑容：“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也是，那位大贤良师，我懂他！”

“他和我，是同路人，你知道吗？”

“嗯，你不知道，你肯定没办法理解。”

唐凯旋双眸之中布满血丝，颈脖之上青筋暴绽，面色血红。

他说着话，探出一只手，如同铁钳子般死死捏住杨炽的下巴，面貌狰狞可怖，语气癫狂道：“你，杨炽，你所珍视的皇位，在我和张光沐这样的人看来，就是个屁！”

“你以为，我杀进皇宫，是为了谋朝篡位，当皇帝？”

唐凯旋现在已经神智癫狂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纯粹凭借着内心的一腔冲动行事。

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说话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逻辑。

甚至，唐凯旋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直接就从嘴里蹦出来了，根本没有过脑子思考。

倒是杨炽……

这个大乾的少年皇帝，也不晓得是哪里来的勇气，明明已经被彻底压制了局面，身边连一个护卫也没有，而唐凯旋身边却尽是全副武装的悍卒，却还是拼了命，强行从对方的手里挣扎出来。

“胡言乱语！天要人灭亡，必使其疯狂！你活不久了！”

杨炽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