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杨华忠并没有刻意去跟老杨头赌气。
他已经不屑去做那些了,没去老宅走动,是因为老宅那边也没什么事,而且有杨华明他们照拂着。
他私下里也跟杨华明那里打听过,说老两口能吃能睡,尤其是老太太,一直属于犯病状态,谁都不认得,只认得吃。
既如此,他也就可以不去那边了。
没想到这会子老汉竟然亲自跑来这边了,杨华忠不得不放下手中筷子站起身。
“爹怎么来了?可吃了?”他问。
问了就觉得应该还没吃,自家的早饭在村子里已经算早的了。
老四他们的早饭再早,也得等三丫头洗完衣裳才能回去烧。
果真,老杨头摇摇头,“没吃,起床就过来了。”
老汉的脸色有些苍白,浑浊的眼睛周围,除了没有洗干净的眼shi,还有一圈红的。
这是……哭过了?
杨华忠心中颤了下,随即道:“既然没吃,那就坐下来一块儿吃吧。”
他看了孙氏一眼,孙氏立马也出声邀请。
小花道:“我去灶房给爷拿碗筷。”
“不用拿,我不饿。”老杨头喊住了小花。
小花便停在原地,求助的目光投向杨华忠和孙氏。
孙氏接着劝:“爹,一宿没吃,咋会不饿呢?多少吃点吧?”
老杨头摆摆手,“好意心领了,实在是没胃口,你们不用为我忙活了,我找老三说几句话就走。”
既然这样,杨华忠便跟孙氏和小花道:“你们两个带着孩子接着吃,我去隔壁屋子跟爹说话去。”
杨华忠推着老杨头来了隔壁的一间空屋里,“爹,这里没有旁人了,你有啥话就说吧。”
老杨头:“永仙……”
杨华忠突然抬起手:“要是关于永仙的,就别说了,我不想听。”
老杨头怔了下,随即叹出一口气,“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人被人打了,浑身血淋淋的都快没命了……”
杨华忠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下。
这个‘某人’,不还是永仙么!
“我已经多年没有做那种梦了,那梦太真实了,就跟真的一样,我醒来后冷汗都冒出来了。”老杨头接着道。
杨华忠苦笑:“是不是夜里喝多了茶水,niao憋的?”
老杨头摇头,非常坚持自己的想法:“跟那些都无关,我是今个早上做的那个噩梦。”
“老三,我这心里跳得难受,总觉着好像有事要发生似的,慌得不行啊!”
“永……长淮州那边又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你爹我真的等得快要疯掉了,求求你可怜可怜你爹我上了年纪,
自个腿废了跑不动路,你帮我去打听打听,为啥他总是不回来吧?啊?”
杨华忠看着面前老父亲这副哀求的样子,这段时日,原本花白的鬓发已经变得没剩下几根黑的了。
就连眉毛,胡须,也都白了,从前是国字脸,如今脸上的肉好像都不见了,整个好像被刀削过了似的。
眼窝深陷,枯黄如老树皮似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老年斑,胡子也好久没有打理了,遮住了小半边脸,佝偻着背坐在轮椅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这哪里还是记忆深处那个身材高大,笑声爽朗,目光如炬的爹?
杨华忠的心仿佛被什么给揪住了,一阵酸楚。
“爹,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放宽心,永仙都那么大人了,不会有事的。”
杨华忠在轮椅前面蹲下身来,耐心的道。
“至于他的消息,你也别急,五弟托了人在长淮州打听,再者,你不是也请了廖家父兄去长淮州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