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长坪村村口的池塘边,浆洗的妇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都在谈论着昨夜‘行静’的事情。
这些妇人里面,有些妇人家里男人,或者父兄啥的,参与了今年的管年事宜,所以对于昨夜的情况,她们自认为自己最有发言权。
“我听说咱村西南方位不太平,有声响。”
“这样啊?西南方位好几户人家呢,是哪家有声响?啥声响啊?”
“怕不是夫妻钻被窝的声响吧?哈哈哈……”
“不是不是,别扯淡,是不好的声响。”
“快说说,咋样个不好法?”
“就是那种咕咕哝哝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说话,可是走近了又啥都听不明白,走远一些那咕咕哝哝又出来了。”
“哎呀妈呀,你这说的我浑身寒毛都起来啦!”
“我也是,我还当是哪家的猫啊狗啊啥的闹腾呢,这咕咕哝哝,可是不好的声响……”
“你们别跟那疑神疑鬼了,不就是‘行静’么,也不尽对,别跟那自个吓唬自个。”
有的妇人开始出来打断了这种说法,大家伙儿一看那妇人,就明白了。
因为那妇人家就住在长坪村的西南方位……
杨若晴早上用包袱卷将自己昨夜做好的寒衣送到孙家,曹八妹和大云她们都在,几个妇人凑在大孙氏的床前正在谈论着池塘边那些妇人们说的事。
床上,大孙氏刚在黄毛的伺候下喝了一大碗汤药。
现在又接过小洁送来的早饭,早饭是肉沫蒸蛋泡软软的糯米饭。
肉沫补充营养,鸡蛋好消化,软软的糯米饭是大孙氏的最爱,再来一把葱花和几粒盐巴,对于大孙氏来说,这就是一顿贼拉丰盛,贼拉满足的早饭呢!
尤其她还是一边扒拉美食,边听旁边人说外面的八卦和见闻,嘿嘿,这些东西就相当于是下饭菜咯!
“哈哈哈,得亏我昨日就醒了,要不然,今个池塘里八成都在说村口大路这边的孙家院子里叽叽咕咕。”
“嫂子,你就瞎说!”
曹八妹瞪了大孙氏一眼,对她这种接话真是无语了。
大云也笑骂大孙氏:“亲家母,你这嘴巴就是胡咧咧,信口就来,回头亲家公和老孙叔听到了,可不得骂你!”
小洁也是直摇头。
大孙氏笑着说:“我那不是说笑的么!”
小洁说:“这一点儿都不好笑,你是不晓得我们都被你搞得人仰马翻,去了半条命,今个腊月二十八,我都还没回家呢!”
大孙氏怔住了,随即很尴尬的笑了笑。
“那啥,吃过早饭你就赶紧回镇上去吧,不要再跟我这待着了,你公婆身体也不好,张斑又是念书人,搞不来过年的那些东西,张家还得你回去张罗!”
小洁没反对,这就是在思考了。
杨若晴将手搭到小洁的肩膀上,“今天确实该回去了,你娘已经没事了。”
小洁扭头对杨若晴说:“今个我爷和我爹我哥他们要去孙家沟烧香,得日头下山才能回来,我想留在这里照看我娘到下昼再走。”
黄毛说:“家里还有我呢,我照顾娘。”
“可是嫂子,你还要照看大顺子小顺子,还有后院那么多头猪……还是我多留一阵,给我娘熬药,烧饭吧!”
杨若晴说:“小洁你这操心的有点多哈,咱都在对街住着,还能饿到你娘不成?”
大孙氏连连摆手,像赶苍蝇似的挥赶着小洁:“你这丫头该干嘛去干嘛去,我就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手脚全都好了,说得我像个废人似的。”
“那啥,黄毛啊,今天我要下地的,晌午饭我来烧,你伺候下后院那些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