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很难找到一种能引起听众共鸣的方式来谈论某件事,但找到值得谈论的事情应该不难。
或者,更简单地说:
如果你能弄清楚如何准确地传达复杂的想法,你就应该能够持续地制作出能在深层次上引起人们共鸣的游戏、书籍和电影。
游戏不仅“应该”反映现实,最好的体验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做到了。对人们最重要的体验必须以某种方式利用合法的欲望,而其中最好的体验将找到将这种欲望与现实世界联系起来的方法。
或者,更简单地说:
它在广泛的范围内流行,它必须在某种程度上谈论人们共享的“基本愿望”。
而面向全球的游戏,甚至是所有人都有可能会体验的虚拟世界,陈炽没有信心找到这种所有人共同的基本需求。
因为这会是非常非常宽泛的概念,越是宽泛的概念,越不好满足。
很简单的例子,人都需要食物来满足自己的饥饿感,物质的丰富才衍生出口舌之欲的追求。
你知道食物是基本需求,但是细化到人身上,即便是一个家庭的夫妻,也会有口味上的差异化。
想做出满足所有人的食物,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炽考虑到的问题正是如此,如何找到所有人的基本需求,并且在游戏世界中满足他们。
“我们一共有九个月的时间,需要打造两个游戏世界。”
陈然语气显得有些低沉。
陈炽浑身的肥肉都因为他的起身而在震颤:“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可不能答应他们。
别九个月,五年时间,我们都不一定能够打造一个完整的世界。”
“光是游戏的世界观,我们可能就需要一年时间来打磨。”
“陈炽,我们都很清楚游戏和媒体主要是用来传达世界观的工具。”
这里的世界观是指一个人对现实本质的看法:不是以偏好或政治观点的形式,而是作为关于世界如何在更基本的层面上运作的陈述。
世界是动态的、静态的,还是在事件中循环并重复自身?未知是危险的还是冒险的?
“说传达了一种世界观不仅仅是声称玩家将在学术层面上理解该世界观是什么。相反,大多数时候学术交流永远不会发生。
在体验期间,玩家会真正将游戏世界视为现实。
而虚拟现实的游戏世界,玩家们甚至会在现实中依然把游戏世界视为现实。
这也意味着我们需要面临前所未有的审查。
因为传统的游戏,玩家在体验中将改变自己的世界观。
而退出体验后,他们要么内化这个新的世界观,并以此来调整自己的行为或信念,要么放弃它并继续前进。
虚拟现实不行,庞大的世界,他们能够反复地在游戏世界里生活、战斗和成长。
甚至是一辈子出了现实世界,都生存在游戏世界里。
那么他们几乎无法放弃我们为他们构筑的世界观。
这样庞大的世界,每一个细节都需要好好打磨。
九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
“人们有意或无意地倾向于媒体,以便将特定的世界观强加给自己。通过与游戏等媒介的互动,一个人能够将自己置身于他们选择的现实中。
不仅仅是叙事中的逃避现实,异世界幻想意义上的逃避现实,或者只是替代现实意义上的逃避现实。
而我们的游戏会让玩家能够一直活在我们营造的现实中。”
陈炽属于游戏行业的学院派,对事物的本质有自己的认识。
跟他比起来,陈然属于实践派,因为喜欢打游戏才进入的游戏行业。
而陈炽属于喜欢打游戏,然后去探究本质,然后进入游戏行业将理论结合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