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不必多礼!”
只见这位踏入屋内的少年半眯着眼睛,笑着对几人行礼道:“这深更半夜的,不请自来,是奕叨扰了!”
“不是可否搅了先生们的雅兴?”
他依旧是一身素白,长袖飘飘,毫无白日里挥刀时的霸气。
那一圈结实的肌肉轮廓,再次被宽松的衣衫掩盖,配上一副眉清目秀的长相,看上去人畜无害......
但房内的几人如今又怎敢轻视他?
莫流连与竺言秋对视了一眼,一言不发。
“哪里哪里,东家来的正是时候,不如一同饮上几杯?”柳寒风则是侧过身,抬手做势,请他入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奕微微一笑,大咧咧地坐到了南宫羲和这个病号的身旁。
“南宫先生的伤势如何了?”落座之际,还朝他拱手关心道。
“诶,小伤小伤,无碍!”南宫羲和嘴上作答,耳朵却是微微动了动,心中有些讶异。
眼下两人相距不过数尺,距离如此之近,以他的本事,自然感觉的出这少年的虚实。
目光有神、呼吸悠长,动作沉稳、脚步凝实......
“真是见了鬼了,这特娘的是受了伤?”他虽面色不改,心中却是满满的疑惑。
“怎得和没事人一般?”
“不对啊,白日里他分明便是受创不轻,几个时辰就痊愈了?!看这架势,竟是与老子刚踏进勾栏时一般精神,难不成......”他越想越觉得奇怪。
“是我太弱了?”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绷带,又抬了抬胸前的伤臂,这位天邪剑的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看来要少去几次春凤楼了!”
“陈公子此来,是为了羲和之事吧?”此时,莫流连那儒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
“东家放心便是!”南宫羲和闻声一愣,随即便去了心中杂念。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等陈奕说话,抢先放话道:“既输了赌局,那接下来的五年,有什么要命的棘手活儿,尽数交于我便是!”
“这厮......油滑的紧!”
一旁的陈奕闻言,倒酒的动作微微一顿,心中暗自好笑道:“我能有什么要命的事交于你?...真是好打算!”
对方这意思是不棘手的活儿,便不管了呗!
仅这一句话,便推掉了大半的责任,这也是个人精!
怪道那赌约中,这南宫羲和的筹码是卖命,与柳寒风的为奴不同,这两个字涵盖的责任极为模糊,而身份上却是凭白高上了奴仆数等。
毕竟一者是为奴,而一者并无实质的上下关系......
卖命而已,又不是卖屁股!
主家并不能随意的对他呼来喝去。
再者,替人看家护院是卖命,替人取敌首级是卖命,替人谋朝篡位也是卖命,端看这卖命之人自己是如何想的了。
“看来想收此人的心,怕是还要费些功夫了!”略一思量,陈奕便得出这个结论。
“啧,好你个南宫羲和!”此时,一旁刚刚落座的柳寒风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在心中暗恨道。
亏他方才还感动了许久,以为这厮真是来有难同当的,未料想是打着来看戏的主意!
“陈公子?”
一旁莫流连的声音,再次响起。
“奕自然是信的过先生的!”见几人纷纷将目光投来,陈奕回过了神。
他稍稍在脑中措了措辞,客气的说道:“此来并非为了此事,只是觉得今日能与几位结识,实在是三生有幸,故此想来......”
“亲近亲近!”
“哦?”对座的莫流连用折扇敲着手心,对此不置可否。
“先生难道不知?”陈奕这话倒也并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