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怎么样,经此一事,老耿,你心中可有惧怕否!”
“而我张九阳,现在看来,上一次丰收镇遭遇刺杀,这一次广源城大街上险些丧命,实在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跟在我身边,很有可能随时都会人头落地,小命不保。”
“老耿,你实话告诉我,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怕?”
耿满闻言,顿时脸上尴尬一笑,然后道:“怕什么,你张九阳都不怕,我耿满又岂是那贪生怕死之徒?大不了,来世投胎,再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张九阳闻言,又看了看耿满脸上有些勉强的笑容,然后上前,重重地拍了拍耿满的肩膀。
生在这样的时代,生命何其脆弱,要说谁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更何况身为大户人家的家仆的耿满,这个世代的卑微下人,为了生存,最会察言观色,低声下气,因此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很不错了。
拍了拍耿满的肩膀,张九阳接着说道:“没事,就算是怕,那也不算丢人,放心,从今往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我张九阳,从来不甘于自己的命运,就这般操控在别人手中啊。”
张九阳此话说完,耿满循声望去,只见张九阳此刻的脸上,半点惧色皆无,只余一片坚韧。
这种坚韧,虽然无声,但落在耿满眼里,却让得他无比的坚信。
也因此,张九阳此时所说的话,耿满尽都,毫不犹豫地相信起来。
静静的街道上,和府车夫前去牵回替换之马,还需要一点时间,因此,张九阳与耿满,在街边随便找了一个石阶,然后便是坐了下来。
而就这片刻的功夫,耿满额头之上,那受伤之处,便是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
张九阳看着耿满那肿得发亮的额头,想笑之余,心中却是万千感慨。
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心知难逃一死,所以方能表现得不卑不亢,但是对于耿满这样的人来说,他额头之上的红肿,与其象征着胆小怕事,倒不如说象征着这个时代平头百姓的万般艰辛。
坐在台阶之上,张九阳眼神微微眯起,然后道,“老耿,以前,在这广源城之中,有过百姓冲撞皇家车驾的事情发生么?”
耿满见张九阳发问,沉吟了半晌,便是说道:“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有的。”
“那么,结果如何?”张九阳尽管心中大致已知答案,却是依旧问道。
耿满闻言,嘴角淡淡的苦笑勾起,“结果吗,还能如何呢?自然是皇权至高无上,他们要人死,人就只能死!”
耿满这话说完,石阶之上,两人尽都沉默了。
半晌之后,张九阳方才继续开口,“他们叫人死,人就只得死!啧啧啧,这个世道,这个皇权,当真是霸道得很啊!”
那坐于石阶之上的耿满闻言,却是恨声说道:“可不是吗?就像今日这二皇子,便是霸道之极,若不是司空宰相大人当场点破,只怕是我等是死是活,全凭他一张嘴,连那当今陛下曾经颁下的法令,都不顾了。”
“这广源城大街,宽阔无边,为何我等庶人,见了他皇族车驾,就得躲得远远的,否则,动辄便将有杀身之祸。”
耿满这话说完,便是狠狠地冷哼了一声,他的言语之中充满了对二皇子的嘲讽,当然,更多的则是不满。
而耿满今日,竟然能发出这样的反问,却是让得张九阳,很有些始料不及。
要知道,这个时代,君权观念,那是土壤肥沃,根深蒂固,一般人,可是不敢轻易说出这样的言论的。
张九阳见耿满依旧愤愤然不能释怀,便是笑道:“老耿,如果有一天,你在路边,遇到了一条疯狗,那么你是选择躲开它呢还是去招惹它呢?”
耿满闻言,丝毫不加思索,便道:“当然是躲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