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在娶亲?
还有一家死了人,一边喜庆,一边干嚎,人与人的悲欢果然各不相同。
哦,头顶上,也就是二楼的位置,还传出了激烈的运动声,就像是在打扑克。
光天化日之下,李肆抬头,然后又低头,不是他想起了什么,而是那上面挂了个牌子,歪歪扭扭的写着,赛春风……
这里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像棺材一样的城墙,棺材一样的街坊,还有麻木的面孔,即便是温暖明亮的阳光,也无法驱散心头的阴霾。
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少镖头回来啦!”
赶车的帮闲喜气洋洋的喊了一声,结果并没有在这潭死水里荡起什么水花,北面死人的还在哭,南边成亲的还在笑,头顶上的继续在打扑克,只有一个拖着好长鼻涕的小屁孩抬起头,看了眼马车上野人一样的李肆,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哭,鼻涕甩得随风飞舞……
好在,终究不是没人管的,一个穿着体面的大胖子跑过来,如果李肆刚才没记错的话,就是这家伙挺腰凸肚的,在不停叱喝田里的农夫,嫌这个不勤快,那个要遭瘟,明天去睡你家婆娘……
“老天有眼哦,少镖头你能活着回来,总镖头在九泉之下,也能合上眼了。”
大胖子喊得挺夸张,一张脸表情真挚,甚至还挤出几滴口水,玛德,当老子没看见吗?现在李肆隔着几十米都能看清楚虱子是公是母。
但李肆选择表情木然,一副憔悴,虚弱,伤心,惊恐过度,随时就会夭折的衰样。
而他这样子,那大胖子在继续干嚎几声后,就从衣袖里扣出一粒黑乎乎的小东西,丢给那赶车的帮闲。
那家伙千恩万谢,这才把李肆给扶下来,调头,赶着马车就走了。
哎,喂喂,感情你不是我家的下人啊。
李肆一个趔趄,大胖子眼疾手快,迅速扶住,这身手……我记下了。
“来人呐,快给少镖头梳洗梳洗,天见可怜的,这是在外面饿了多久?”大胖子一吼,整个坊里就好像震动了一下,连楼上那位打扑克的都停战了。
怪可怜的。
两个瘦弱的中年婆娘上前,搀着李肆上楼,不过她们看着瘦弱,手劲儿可真大,就差像拖一条狗了。
李肆任由她们拖曳,一边思考着局面。
他是少镖头,这里的街坊就一个入口,上面写着青山镖局,显然这里全都是镖局的产业。
但连这两个下人都不怎么尊重他这个少镖头,是因为他病恹恹的,还是因为这个大胖子?
这事儿有意思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范青山的老爹,也就是那个总镖头才死了也不过四五天,怎么会这样?
另外就没有别的亲人了?
兄弟姐妹呢?
李肆心中满是疑问,面上却不发一言,直到那两个婆娘将他拎到三楼,打开一处房间,里面装饰还算可以,就是挂满了灰尘蛛网,一看就是几个月无人打扫了。
那么,这一趟镖至少在外逗留半年以上,可这还是不符合逻辑,除非,时间要超过一年,乃至更久。
而这趟镖既然非常重要,那么总镖头带上所有得力干将,带上自己的儿子,一去经年,家里就交给心腹老仆打理。
若走镖成功,也就罢了,偏偏几天前总镖头身死的消息传回来,不但他死了,连镖局里所有的得力镖师都死了。
所以眼前这两位中年妇人,他们的丈夫,不会也死了吧,所以她们有些怨气,可以理解。
一念及此,李肆抬起头来,看着那两个将他丢在床榻上,自去忙碌着取水的妇人,开口道:“我很抱歉。”
但那两位并没有什么感觉,就好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