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指挥。”这是汤昭在朝阳营地的旧称呼,当时所有人都这么称呼他。不过池副使当时不在朝阳营地,他本是及春城的副镇守使,也就是琢玉山庄的本地副指挥使,说起来他不但是汤昭的老战友,其实与汤昭还有半师之谊,当初汤昭初当剑客,就是请池副使做的培训,那对他帮助很大,直至今日依旧受益。算起来离着那时也有一年时间了,汤昭基本上没回去过,就算是回琢玉山庄也没路过及春城,看来这段时间里池副使也调任此地做正使了。这是汤昭的猜测:一则他如今领队地位近似车林,二则他本来是副使,若还做副使都没有必要调动。其实池副使成为剑客年限不短了,资历不差,实力也够用,升任正使也理所当然。要不是他好酒贪杯出了名,早就该做一方正使的。汤昭和他并肩作战多次过,甚至成为剑客的第一次战斗也是和他一起,深知他实力强劲,人也很可靠,眼见对面来的是他,心中先放下一半的心。他之前邀请车林去云州学习,但他也不能保证云州检地司就没有害群之马,要是还没进云州就遇上个不靠谱的,人品修为还不如车林,那不是打他的脸?车林一凛,心想:“汤指挥,是那个意思吗?”汤昭笑道:“客气了。我如今也不是汤指挥啦。”池副使——现在应该叫定昏城镇守使池千里带人来,确认是汤昭,先下马叉手行礼,然后才恢复到那种有些微醺的感觉,只是不知是不是当了镇守使正经了一些,原来那种迷离的眼神变得清澈了不少,看着都少了几分特色,道:“怎么不是汤指挥?你已经卸任副指挥使了?我倒没收到通知啊?”汤昭才反应过来:他自己有点糊涂了,自己被叫汤指挥,其实追根究底不是因为他是朝阳营地的指挥,而是因为他有检地司副指挥使的职务。那还是他从白玉京带来金乌的消息时高远侯封的,也是他现在身上最高的实职。他也不算正式履职过,不过这个头衔一直在的,封侯不耽误他的职务。汤昭笑道:“池大哥太客气了。咱们是老战友,何必称呼职务?”池千里笑道:“不叫你汤指挥,难道叫你君侯?”汤昭连连摇手,虽然只要封了侯都可以叫君侯,但云州提到君侯只能是高远侯。汤昭这个“扶光侯”他自己都没放在心上过,封侯对他意义不大,毕竟他所面临的任务也不是人间的侯爵能解决的。然而身后众人都听傻了。这个众人不仅仅指的是包括车林在内的幽州众人,也包括池千里后面的云州众人。什么指挥使啊、君侯啊,是突然出现一个比自己小一轮的平平无奇的年轻人该有的身份吗?这样的大人物,是我这个身份该见的吗?我都还没准备好啊喂!然而眼见这个大人物已经到了眼前,莫说云州属下一起行礼,连幽州众人也纷纷低头,对汤昭再添一份尊重。虽然互不统属,但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会给人压力,让人不知不觉间变得恭敬起来。池千里欣喜道:“这个魔窟来的突兀,一共只给不到一天时间,我虽通知了巡察使,他未必能及时赶来。想必幽州的弟兄也是如此,我正怕出什么意外,汤少你就来了。有你在还怕什么?莫说没有意外,就是真有意外,那就算他们运道不好了。”汤昭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出意外的。”他想魔教都提前摸到了车林家里去了,显然是很重视这次魔窟,问池千里云州有没有发生相似的意外?池千里想了想说没有,虽然周围确然有魔教活动的痕迹,但并没有发生车林家里的那种大意外。至于魔教痕迹,不是说不重视,然魔教和龟寇还不一样,龟寇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必有大阴谋,有明确的目标和首领。而魔教就像蟑螂,哪儿都有,捉不尽杀不绝,互相之间联系又弱,除了严防死守还真没什么好办法。老检地司也见怪不怪了。汤昭暗中琢磨:这是分别对待,是云州管理严格,魔教没有可乘之机?还是专门冲着车林去的?难道是车林的剑有什么不同吗?池千里也是听到汤昭介绍才知道他和车林是怎么遇到的,主动上前见过,然后道:“车镇守,既然这魔窟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