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黄巾军肯定会造反的。
天下大乱后,仕途坎坷不坎坷就不再是朝廷说的算了,而是手里实力说的算。
听着董卓的惋惜,董虎知道他在惋惜着什么,自己已经被朝廷定义成了另一个烧当羌,一个河湟羌之外的羌人死对头,“坎坷”两字都太看得起他了,若天下不乱,日后哪里还有“仕途”两字?
但董虎并不怎么在意,很是洒脱笑了笑。
“叔父知道虎娃性子的,能养活身后的兄弟姐妹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多有奢望?”
董虎看向瞪眼过来的董卓,笑道:“叔父话语是对的,侄儿确实在河湟谷地做的过了,让其他地方的羌人都有些惊惧不安,所以……侄儿虽认为那皇甫嵩心下有些不满咱的军功大了些,但还不至于如此愚蠢的逼迫董部义从,在侄儿看来,还是因为西北各羌部人心不安,以至于让整个西北动荡不安。”
董虎笑道:“韩遂等人造反,无论是真的投降,还是假的,对于反反复复造反的羌人,侄儿都觉得应该一劳永逸,全都宰了才是上上之策,若朝廷真的担心侄儿尾大不掉,把侄儿堵在河湟谷地就是了。”
“可当所有羌人都不安,整个大西北不安时,选择安抚羌人也不算错了,可他们毕竟是刚刚投降的,哪有这么容易相信朝廷的诚意?不相信,心下就一直惶恐不安,整个西北就不可能真的平静下来。”
“如何让那些作乱羌人相信朝廷的诚意?打压咱虎娃,打压董部义从,让他们看到朝廷是不允许咱大肆杀戮羌人的。”
董虎笑道:“侄儿觉得,那皇甫嵩虽想打压咱,实则还是想安抚动荡不安的羌人,所选择的平乱法子与其叔父皇甫规一脉相承……”
“哼!”
董卓不喜欢皇甫嵩,不仅是一山不容二虎,更多的还是对待作乱羌人态度,嘴里虽冷哼不满,却也认同了董虎的话语。
“你小子就这么愿意后退?”
董虎正色道:“河湟谷地是贼窝,侄儿再如何杀戮,侄儿心下都不会有丝毫愧疚,盖因为,一次屠戮可安西北十年安稳,会有无数良善少遭受战乱之苦。”
“杀一人可活万人,此人可杀。”
“屠一地可安天下,此地可屠。
“虎娃想安天下……尽管虎娃说了这话语,或许咱自己都觉得可笑,可咱虎娃就是这么想的。”
“咱虎娃想安天下,而不是动乱天下,所以咱虎娃就算心有不满也只能后退。”
董虎又是一笑。
“咱虎娃后退,是因为咱虎娃不想引发战争,也不想打击朝廷威严,可若朝廷不给欠了的十三万石粮食,那就是咱与皇甫嵩私人之间的债务,他若不还账,咱虎娃就带着人,一把火把皇甫家烧了精光,跑去朝那县挖他家祖坟。”
董卓不由连连点头,又哈哈大笑。
“哈哈……”
“不错不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哈哈……”
别的还罢,董卓对这样的话语最是满意,踢马冲入漫天大雪中,董虎也随后踢马跟随,背后两千骑轰隆隆展开。
……
大军前行,鬼神退避,数万董部义从在踏过老鸦峡后,行军速度骤降,好像很担忧大头领的恼怒,直至董虎在安夷城外踢了孙牛一脚后,黑大个这才彻底放下了心,又开始控诉朝廷是如何的欺负人……
一个人诉苦,一群人全跟着诉苦,还有彼此埋怨的,埋怨不该相信朝廷,差点又把自己的兵饿跑光了,主持此事的三丫颇为羞愧,若非董虎拦着,这丫头就要当众跪在地上了。
董虎一声怒吼……
“都瞎咋呼个甚——”
“两千顷田难道还不值那些牛羊?哪个又敢欠咱的账不还?咱就跟他干仗!”
董虎恼怒,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了,又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