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郁邹三家合围,形成一处不小的开阔水域。
见鱼儿向着亮光团团围来,三家男人忙往下撒网,渔网在手上打了个旋,如花一般盛放,然后往下落……
只片刻功夫,水波荡漾,水花飞溅。迅速收网。
那网沉甸甸的,需得几个人合力,才能把渔网收上来。
大伙比霍惜还兴奋。
“今晚这渔获可以!”
“咱也来一回渔儿满仓!”
“是呢,这晚上的鱼大得很哩!”
“可不嘛,咱今晚可捞了不少五斤往上的,十斤往上的都十好几条!”邹大爷和邹阿奶,嘴都合不拢。
两位老人平时几乎不夜捕,舍不得点这么多火把。家里又只剩一根独苗了,天一黑就划船回港。
此时看杨氏搬桐油都搬了好几坛出来了,心疼得抽抽。
“这油钱今晚烧了不少啊。”
杨氏安慰道:“没事,这夜还长呢,咱今晚能捞不少。一斤往上的咱能卖十四五文一斤,只一斤鱼钱,就值回一斤铜油了。”
“是哩是哩。”郁江等人听了也是高兴得很。
看着鱼儿在各家的水箱里扑腾,算计着这一晚能分多少鱼钱,心中很是欢快。
“小霍惜,你帮叔算算,叔什么时候能换一艘像你家这样的大船啊。”
大家都看向霍惜。
霍惜便开始正儿八经地帮他计算:“郁叔你这回,淮安运回来的一百多匹麻布,估计能挣个五六两,咱今天这些鱼,你最少能分一两银。若是咱连下三天夜网,你就能换一艘比我家之前那旧船再大一些的船啦。”
像她家现在这艘船,估计还要再攒攒。
郁江听完很高兴:“叔就换一艘你家之前那般大的船就好。”
“那你只要把麻布卖上一钱五分,就能换一艘了呢。”
“哈哈,那可好!那叔就借小惜儿吉言,等卖了钱,叔也换一艘,把你姐姐妹妹接来一起!”
“行啊,到时我带她们一起玩。”
“好勒,那可说好咯!”
郁江心里满是期待。之前在淮安,霍家从那两个看门人那里得了碎银,他也分得一两多,这钱他攒着还没动。等换了船,一家人也有钱生活了。冬天再冷,定也能熬过去的。
心里瞬间充满了希望,手下动作更是有力。
一夜劳作,直至天边露白,三家人这才灭了火把,收了网。
霍惜等几个小的,早已在各家的船舱里睡得乎乎的。
霍二淮郁江和邹大爷把船划向城里,把鱼挑到内城的会宾楼,卖了个好价,再把船划回,霍惜还未睡醒。
直到饥肠辘辘,才醒转过来。
“娘,咱怎么停在桃叶渡了?”
杨氏小声应道:“你爹和你郁叔他们都要补眠,所以把船划回桃叶渡了。”
霍惜愣了愣,耳朵竖起来听了听,隔壁霍二淮不小的鼾声传来,便朝杨氏笑了笑。
在脸上揉了一把,完全醒了过来。
“娘你不补眠啊?”
“早上娘眯了会。怎么不多睡会?”说完拉过霍惜,打量她,有些心疼。孩子还小,跟着大人夜捕,熬了半宿,眼眶都还黑青着。
“等给会宾楼送完三天的鱼,咱就不夜捕了。”
“没事呢娘,我缓过来了。”
话虽这样说,但杨氏已经不打算让两个孩子跟着他们夜捕了。以后能不夜捕就不夜捕。家里现在开着水上杂货铺,也比以前单纯打鱼挣得多了。
见杨氏在做午食,霍惜也跟着帮忙。
不一会杨福也起了,他几乎跟着拉网到清晨。此时还迷迷糊糊的。
一边用手在眼睛上抹着,一边问杨氏:“姐,我姐夫把鱼卖了多少钱啊?一家分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