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要走,众人起身相送。
太夫人见皇帝方才提起战死的老国公,又提起在深宫的女儿,觉得皇上对张家记情。便想着与皇上求求情。
正要开口,被霍惜看到,朝她摇了摇头。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
太夫人看了她一眼,终是抿上了嘴。
永康帝余光看到,牵了牵嘴角,看向霍念:“朕遣身边的御医来给你看看腿,这伤了腿,可是大事,朕还盼着你小子早好,多听你父讲一些兵书呢。”
见霍念连连点头,永康帝心中高兴。
这么一个才十岁的小子,竟真的这么喜欢兵家之事,果真是将门无虎子。
“朕看看御书房若有合适的兵书,就让人给你抄写几本送来。”
“谢皇上!”霍念大喜过望,不顾腿疼,跪倒在永康帝面前。
“哈哈哈,这小子!”永康帝笑得开怀,亲自把他扶起。
走两步,看到一旁的张碧瑶,说道:“张嫔在东宫过得可好?若是有什么难处,找太子妃处理不了的,可进宫找贵妃娘娘。”
张碧瑶听懂了,有未解之困,先找太子妃,再找贵妃娘娘,就不说找娘家父亲。
她已是出阁之女,已是被送进皇室了。皇帝的意思张碧瑶听懂了。
压抑住内心的伤感,福礼回道:“臣妾在东宫一切都好,太子妃对臣妾多有照拂,臣妾感激在心。”
“这便好。”永康帝说完再不看众人,起步离开。
穆俨扭头看了霍惜一眼,几不可见地朝她点了点头,护着皇上离开。
送完皇上回来,张碧瑶哭着朝张辅跪下:“父亲,能不能……”
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个母亲赴死?
张辅叹了口气,扶起她,“你方才忘了皇上的嘱咐了?”
皇上暗示她已是皇室中人,莫再插手臣子的家事。
张碧瑶泪落不止,转向霍惜,软身又要跪:“大姐,我求求你了,你饶我母亲一命吧,只要她活着,是呆在家庙也好,出家也罢,多少给我和解儿留个念想吧。”
霍惜扶住了她:“你母亲已多享了十年的福份,连我母亲那份都享了。可我母亲呢,孤苦一人埋在那冰冷的地底下,年纪轻轻,都不能看着儿女长大。当初,谁又肯为她说情,肯给她留一条命呢?”
“大姐,我求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饶她一命吧!”
霍惜不为所动。而且这也不是张家内部的事了。
张辅让人扶住了她:“你不要怪你大姐和你五弟,是你母亲咎由自取,若这回为父去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吗?”
张碧瑶摇头,哭得抑制不住。
母亲不该对父亲动手的,她不该的。不然她也许还能活着。而且这事还被皇上听到了,又牵涉了别的事。
张碧瑶哭得止不住。
“都是我做孽,是我做得孽!”太夫人也掉了泪。
“都是我,都是因为我。当年老国公爷去的时候,我就该随他去了。我活着干嘛,把一家骨肉弄得反目成仇,都是我做的孽!”
“当然是你做的孽。”霍惜冷冷地看着她。
“你说是为了家族,就以那样的方式处置了我母亲。当年你哪怕给她一纸休书,哪怕让她去家庙,可你却连她活着的机会都不给她。让念儿还在襁褓中就失了母亲,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是你害我姐弟二人有家不能回!”
想起过往,霍惜还是气恨难平。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去家祠给你母亲诵经抄经书,为你母亲积累功能。”
太夫人神思不属,由着嬷嬷扶着,往家祠方向去了。
“母亲!”张辅叫了她一声,她也丝毫未觉。
张辅转身对着霍惜,想说点什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