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仲礼二话不说,拿出文房四宝开始写信。
……
刚刚天亮,台城上巡视的哨兵就看到令人大事不妙的一幕。
秦淮河北岸的柳仲礼部,换上了湘东王大军的旗帜!而之前在秦淮河南岸的敌军,已经顺利渡河,开始在台城四周打造攻城器械!
卫兵急匆匆的赶到台城的显阳宫,萧纲正在跟柳津商议台城的防务,这位卫兵看到柳津也在,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把城外的情况告诉萧纲。
“有什么事情,赶紧禀告给朕!”
萧纲不悦的对卫兵低吼了一句。如今他蓬头垢面,看不到一点皇帝的仪态,也是被萧绎逼得快要走投无路了。
嗯,现在把“快要”二字去掉,似乎更妥帖。
“柳仲礼投靠了湘东王!”
卫兵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柳津吓了一大跳,冷着脸对卫兵说道:“谎报军情可是死罪!”
“陛下,去台城城头远眺秦淮河,一看便知。”
这名卫兵也是急了,生怕被萧纲迁怒。
惊闻噩耗,萧纲此时也实在是顾不上去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卫兵在前面引路,萧纲和柳津一路跟随,三人来到台城的时候,就看到羊侃已经一身戎装的站在城头眺望不远处的柳仲礼大营。
换了旗帜,自然是换了阵营。柳仲礼突然投降萧绎,看上去很是突兀,实则在羊侃意料之中。
原因很简单,因为萧绎是萧纲的兄弟,只要萧纲身上有污点,比如“弑君弑父”一类的,手下亲信就可以很轻松的把自己洗白。
背叛成本实在不要太低了。
当然,如今台城四面都是萧绎的兵马,柳仲礼腹背受敌之下,被萧绎派人蛊惑收买改换阵营,也是人之常情。
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只要有人开出更高的价码,总是可以收买的。
羊侃扪心自问,如果城外是刘益守派兵攻城,难道自己还要拼死抵抗不成?萧绎开不出收买他的价码,所以他就是萧纲麾下最忠诚的卫士,仅此而已。
“陛下,如今柳仲礼投靠萧绎,台城孤立无援,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羊侃拱手对萧纲行礼说道。
“好!好!好!朕总算没有看错你!”
萧纲几乎激动得热泪盈眶。
正在这时,羊侃眼角余光看到柳津朝城墙边缘移动,似乎是想从城头跳下去。
他连忙一把拉住柳津,如同猛虎扑食一样稳稳当当!
“柳先生,这么着急寻死,是不是太急切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令郎有什么阴谋呢?”
羊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之前一直被这柳氏父子打压,他早就不爽了。
“柳爱卿,你跟了朕也有十多年,今天这件事,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萧纲面色不善的看着柳津问道。
“微臣愧对陛下,唯有以死自证清白!”
柳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说道。
此情此景,萧纲也心软了。
“柳仲礼甚失孤望,如今困守台城,为之奈何?”
萧纲不去看柳津,而是眼巴巴的望着羊侃。
“请陛下入建康宫,台城历经多朝,防御完善。其布防末将已经研究许久,请陛下放心。”
羊侃沉声说道,颇有底气。
这些话好歹让萧纲恢复了一些精神,当然,如果他知道羊侃很早以前就把台城的布防图交给过刘益守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好,这里就交给爱卿了!”
萧纲满怀深情拍了拍羊侃的肩膀,转身走了。步子是那样的虚弱,似乎看起来随时会摔倒一样。
羊侃看了看城外随处可见的湘东王大军士卒,心已经沉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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