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石闵赤身袒露心迹 禇裒含愤郁气而死(4 / 4)

族大家皆忌惮流民万一成势,便再难以扼制,原太尉军司蔡谟意图振作,然多方掣肘终不能行,晋室世族大家只顾自家地盘,可谓乐不思蜀,何人有北伐之志。”

“蔡谟。”褚裒念叨了几声,“蔡谟谦素恭敬,我错怪他了。”

“如今郗鉴之子郗愔,优游物外闲居乡野,若能以郗公之子镇京口,都督军事,必能收拢人心发奋振作。”

“但为国事,毋有私心,吾定向朝廷力陈。”

“呜呜”前面一处树林之下,只见众人聚集一片哭声,旁边的迎接官吏大急,忙欲上前驱赶。

褚裒制止,亲自前往,那些人只聚拢在一起,披麻戴孝,烧些明器。

褚裒亲自前来,问道:“你们因何故而丧?”

“回禀大人,我们是北边遗民的亲族,如今他们都不能来了,客死异乡,只能遥祭。”

“诸位,且听我一言,你们一定要发奋振作。”褚裒不避流民身上污秽,凑近了说道,“朝廷已命我镇守京口,众人如有北复中原之念,可俱到营中报名,我在京口一日,定奋发一日,吾与诸位共进退。”

“大人,我们这些人已无颜苟活于世,我的妻舅,我的侄儿,皆是鲁郡五百户中的一员,如今都死在北边了,将军之意,我心领了。然晋室沉疴至此,恐难振作,罢了…”

褚裒心中发颤,“你们皆是鲁郡五百余家亲族?”

一老者老泪纵横,大哭道:“若非朝廷有言,吾等也不会去信给北方,是我害了他们啊。”

突然一个少年只举起木剑意欲向褚裒身上砍去,一人忙拉住道:“牢之,休的无礼。”

刘牢之哭喊道:“是他,是他害了我一家。”

“我害的,我害的。”褚裒失神无助,如同行尸走肉般前行,左右意欲上去,褚裒只摆摆手,独自往城中府邸走去。

是夜,褚裒忧慨发病,拖了一个多月,惭恨不已,幽愤而死。

永和五年,十二月己酉,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