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道理。”
蒿里城的东门外,范召南感觉这边城外土路都是发着暗红颜色的,以至于距离城门更远的地方,泥泞中透着一种暗红色,好像快凝固的血浆。
空气里,第一次闻到了血腥之气,范召南一愣,好像一个感冒好久的人鼻子才通气一样,死了这么多天,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嗅觉!
“果然有狂鬼啊,”土伯快速拍着翅膀,飞到了范召南前面,“准备好令牌!让你打就打。”
范召南点点头,令牌犹如大刀,斜扛肩上。
所谓错忘台,现在居然是一个大坑。样子很像一个陨石坑的样子,边缘参差不齐犹如鬼牙,坑内侧都是粘稠的泥浆或者说是液体,最低洼处,一具残尸偃卧浸泡在暗红色的血里。
范召南抬头看看天空,这货怕不是从天而降脸先着地的坠天使吧?
“小心!”蛤蟆低声提醒着,慢慢退后。那具尸体支撑着自己,逐渐从坑里站了起来,好像一个剥了皮的巨大人体模型,它空洞的眼窝,一颗破碎的眼珠挂在眼眶外面,只有一只手还完整,但也是皮开肉绽了,它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逐渐嘶吼起来,破烂的嘴里口齿含糊地喊着:“不,不服!”它挥舞着仅有的一只手,向着范召南冲了过来。
“打!快!”
范召南毫不犹豫地挥出令牌,大吼道:“地府拘魂!”
令牌忽然激射出一道炫目的白光,一声苍老威严的声音自天地间传来,“无赦!”
随着一声惨叫,那具巨大的残尸被白光打的支离破碎,一团红色的血球飞滚而至,附着在令牌之上,然后蓦然消失不见。
散落的尸体碎块落入坑中,在泥浆里沉浮片刻,便融化了——难怪这里的泥浆都是这个颜色。
城隍庙前,范召南看着一股红色的血雾从令牌中飞起,在牌楼前盘旋几圈,不甘心地飞入大香炉——炼魂炉中。
令牌恢复成细小电蛇飞窜的样子,范召南则感觉自己对令牌如何使用更有心得了。
“现在去西门?”
蛤蟆闭着眼睛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你这幅装高人的模样简直和撸师傅一模一样!所以你就该叫陆蛤蟆!”
“我叫土伯,不叫陆蛤蟆!你说的那个人,还在阳间吗?”
“啊,呸!当然在,我可不希望他也这么快就下来这!再说,”范召南把令牌收进怀里,迈步向着西门走去,“再说,他真挂了也未必会来这了吧?”
“为什么?他能直接去灵界?”
“那倒不是,只是,他可能会归别的地方管,不会来阴间了。”
“泰西人?”
“对吧,泰西人。”
“那确实,他现在死了也不会来这里。”
“呸,臭嘴蛤蟆!”
等他们一路拌嘴再次来到阳关故道,这里居然只有一具,不,一个幽魂靠在树上,像范召南刚来的那样,目光呆滞地靠着树。
范召南无奈地摇摇头,“收成好少啊,这次才一个。不过,这打扮?这是个,女的吧?”
他疾走几步,靠近了那个幽魂。
蛤蟆有一丝警觉也有一丝疑惑,很少会有幽魂在死后还能聚形显出生前样貌的,除非......
走近看,果然是女的,应该年纪也不大,只是她双手摊开犹如散了架的木偶一般呆坐不动。在她的左手中,一团橙色的光芒正在逐渐散开,紧接着,一把小巧的裁纸刀出现在她手里,发出幽幽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