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箭囊里只剩下最后一支箭,他搭在弦上,却是转动了方向,瞄准了那大宫人。
那宫人吓了一跳,忙跪下:“十四爷饶命!”
“嗖!”
一支箭转瞬而至,直接落在那宫女子膝盖前一寸的青石板缝隙中。
那宫人吓了一激灵,萎倒在地。
“滚!”
十四阿哥将手中弓往那宫人身上一砸,转身离去。
那宫人的脸被弓弦割到,鲜血一下子流了下来。
头所的总管太监在旁看着,吓了一跳,忙近前道:“姑姑,这……”
那大宫人脸上生疼,眼中也带了惊骇之色,看着那总管太监道:“十四爷这是怎么了?”
既是德妃身边大宫人,跟十四阿哥也是相熟的。
十四阿哥平日里对永和宫的人也算客气,开口闭口叫“姑姑”,哪像现下六亲不认的架势。
这总管太监也是牙疼。
这头所下人,差不多都是新换的。
总管太监也是正月里从乾清宫调过来的。
只是他也晓得,既过来做十四阿哥的总管太监,那往后荣辱也都在十四阿哥这个小主子身上。
那总管太监道:“十四爷这是伤心了,坐了心病,误伤了姑姑。”
那大宫人看着地上的箭,还有殷红的血渍。
这哪里是什么误伤,这就是故意的!
只是她晓得永和宫跟乾东头所,一荣俱荣。
德妃眼中,也是幼子最重。
要是因她的缘故,牵连到十四阿哥的名声,那也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脸上火辣辣的痛觉又是真实存在,哪个女子不爱惜容貌?
这大宫人入宫当差十年,素来稳重,眼下也有些茫然,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顶着伤口回永和宫,那么多侍卫护军看着,想要隐下十四阿哥都难。
可是不回去,也不可能……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最后大宫人没有立时离开头所,而是总管太监往东六廷去了。
等到德妃得了消息,晓得十四阿哥“误伤”自己的宫人,伤处还在脸上,哪里还待得住?
她立时起身,就往乾东头所去了。
东六宫外头的侍卫跟护军,约束太监跟宫女,禁止随意出行,却不会约束宫妃,尤其是德妃这样的主位娘娘。
不过该记录,还是会记上一笔的。
德妃的永和宫在东六宫的东南,乾东头所在西北,一里半地。
等她到了头所,额头上已经汗津津的。
这宫女,可不兴打骂。
就算真的打了,也不能往脸上打。
十四阿哥犯了忌讳,伤的是生母身边的宫人,还伤在脸上。
这消息哪里能瞒住人呢?
就算皇上正在斋宫斋戒,可也有出来的时候。
四个月了……
她已经想着皇上祭完方泽坛后就让十四阿哥先上请罪折子,皇上要是还犹豫,她就找机会见驾。
可是十四阿哥又作死,打伤宫人……
等她进了头所,就有人去十四阿哥跟前禀告。
十四阿哥刚擦了身体,就在前院书房里看《孙子兵法》,听到德妃到了,“腾”的起身,随后又气鼓鼓的坐下。
这会儿功夫,德妃正在见那大宫人,看到那宫人脸颊上两寸长的伤口,差点儿没昏厥过去。
这压根就没有办法瞒人。
那宫人跪下,带了委屈与惊恐道:“是奴才不好,没有躲开十四爷的弓……”
德妃长吁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扶了那宫人起来,道:“怎么能赖你,都是那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