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斯也低沉地质问:“各堂区、村、镇每年抽签服役,给钱就不被抽中,没钱就被带走服役。有权有钱的恶棍甚至把抽兵役签当成兼并自耕农土地的手段,而这一切,全都是在陆军省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撒谎!抽签舞弊是要上绞架的重罪。”巴伦支瞪起眼睛,一拍桌子:“谁告诉的你们这些?”
“不用别人告诉我们。”沃斯不卑不亢地回答:“这些都是我们亲眼所见。”
威廉·巴伦支颓然坐回椅子:“我不知道这些。”
“所以我们不怪你,将军。”阿尔贝特淡淡地说:“我们也知道,莱昂内尔把你放到这個位置上没安什么好心。伱的问题在于,你是一个腐败的、肮脏的、臃肿的体系的一部分——我们要推翻的体系。”
“你们?你们是谁?”
“所有还有良知的陆军军官。”阿尔贝特直视准将的眼睛:“所有还记得老元帅的教诲的陆军军官。”
“良知?教诲?你们只是在叛乱而已。”威廉·巴伦支苦涩地笑着:“你们摧毁了统帅权的神圣,早晚有一天,你们也要品尝这份苦果。”
“随您怎么说!”阿尔贝特毫不动摇地回应,他停顿片刻,恨声道:“比起腐败,你们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无能!无能!
塔尼里亚战役之后,共和国动员了多少后备部队?这些后备部队又给国家增加了多少负担?集结了如此庞大的一支军队,却不能取得任何战略和战术的胜利,这不是无能?又是什么?比起你们的腐败,你们的无能是共和国身躯上一道更大、更深的伤口!每时每刻都在让共和国呻吟、哀嚎,我们就是要制止这一切!”
“那你们想怎么样?你们难道真的想和维内塔、和帕拉图全面开战?”威廉·巴伦支勃然大怒,像是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骤然暴起:“武器最有用的时候是在鞘里的时候!你们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谷狐
“您错了,将军。”沃斯少尉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种自信而又神秘莫测的色彩:“明明打造出最锋利的武器却不使用,才是最大的无能和浪费。”
“你们……你们……”巴伦支紧紧攥着衣襟,脸色气得惨白,他大吼:“混账!你们是要!是要……”
门“哐”的一声被踢开,一名校官带着卫兵大步流星走进办公室,阿尔贝特和沃斯急忙敬礼。
校官一打眼便猜出办公室内发生了什么,他狠狠瞪了两名尉官一眼:“跟他废话什么?给你们的命令是看好他!别让他自杀!”
说罢,校官不顾巴伦支的脸色有多难看,掏出一张写满名字的白纸,重重拍在办公桌上,用讥讽的口吻请示道:“将军阁下,请签字吧。”
“签字?签什么字?”
校官掏出手绢蹭了蹭鼻子,满不在乎地说:“逮捕令。”
……
与此同时,在陆军省大楼、陆军军令部大楼、各陆军机关、军营乃至政府部门,都有全副武装的“宪兵”正在照单抓人。
这些自称是总部宪兵的“执法者”手段极为野蛮激烈,稍遇反抗便行使暴力,仿佛对于他们而言,抓走的是尸体还是活人并不区别。
而他们手中拿着的名单,正与被重重拍在巴伦支准将面前的名单完全一致。
……
威廉·巴伦支没有拿起名单,只是用目光扫了一下。
他只能认出名单当中的一小部分名字,但凡是他有印象的名字,大多属于陆军内部的亲政府派,或是常年在陆军省任职的非军令部派,他甚至还认出几个属于国民议员的名字。
巴伦支冷哼一声,抱起双臂,倨傲地表态:“我不会在一份我没有写过的名单上面签字。”
“哦?是吗?”校官收起手绢,拔出短枪,搬开火药池盖,扣下燧石,枪口抵住陆军部长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