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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的。”楼辙迷迷糊糊地说。
“你快跟我说实话,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这样子我可就要生气了。”
“干嘛对我生气。”
“你这个笨蛋!”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波段凌的声线有些颤抖,她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
她扛起了楼辙的身躯,两人的脚步踩在充满难闻金属气味的废铁场。她其实很想坐在地上哭的,因为她不知道哪里会有医院或者诊所,来带着他们走向新生。
一片微妙的雪花遮蔽了波段凌的视线,等到它落下的时候,她才发现黑夜中那双盯着自己的海绿色瞳孔。
夜色如翅,扫过废品区的天空,宛如巨大的慢速快门恍然一闪。
远处,向他靠近的车辆沿着之字形的坡道行使,警车的白色烟尘尾迹在空气中消散,从黑夜中射出的光像水银一样流淌在两人的身上。
楼辙勉强地站了起来,落在他臂弯的雪花很快地融化。但他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他太累了,就连移动都带着一股咬着牙的吃力感。
车停到了他们的面前,又是敌人。
楼辙知道的,在这个新世界里出现的,无一例外都是他的敌人。
凭借着他那渺小的生命烛火,挡在了波段凌的身前,那样子就好像一座沉入海底的孤岛,又好似被自我点燃的丛林。
男孩的身影开始扭曲,就好像夏天沥青路上远处的景象。
波段凌没有什么想做的,她就想哭,就想狠狠地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