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那个女人的身体正在不停的发颤。那种透支了生命能量后的,乏力感让他的肌群不停地痉挛。
还没等到她说话的时候,从硅基台到来的护士率先出现在了楼辙的面前。
“早上好。先生。”看来这位护士并不知晓自己的姓名。
“大概需要我多少的血液呢?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少些,我有点晕针。”他讪讪地说。管你是不是地面强大的生命未人,只要针头拿出来在你眼前晃一晃,你都得乖乖束手就擒。
“是吗?那就往栅栏这边靠一靠吧。操作的电子机械采血机器,可以比我更加熟练地完成采血的事宜。你完全不必担心。”
“行吧。”他把手臂靠进到了电子管道的边缘,护士离他的位置非常远,看起来怀有正常的戒备之心。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请你放我出去十秒钟吗?我不会逃跑的。我想看看隔壁的那个病友的情况。”他的头歪到了墙角,不敢看任何采血的过程,细针插入静脉的那一刻,连接的管子便不断获取着他的血液。
“这——”她犹豫了,吞吞吐吐地说,“这我办不到。也许您是善良的,但我还是无法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他收回了手臂,从投递食物的微小窗口处,护士给他递上了早餐。看起来分量特别小,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也会是速食包的垃圾食品。
“如果你真的想看她一眼的话,那就等到明天中午吧。”在转身的时候,她又温馨地提醒道。
“明天中午?”
“嗯。那时候会有来自其他区域的孩子前来参观劣质基因展览,几乎所有的病患都会在巴风特大人的押送下,抵达玻璃仓,在那里你们会被展览给全息世界的新生代,让他们认识到成为一名优秀的基因人到底有多么的重要。虽然这不是你所关心的,但那个时候你大概率就会见到你隔壁病房关押的女士了。”
她的话语带着一股悲情,也许,那个女人在某个时候也是跟她一起工作的同伴吧。
“虽然,不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还是替她谢谢你。只是——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不要接触她了。”
这句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个女人具有传染的风险吧。护士看起来已经非常委婉地在提醒自己要注意避免跟她直接的接触。
“好的。谢谢你。我已经忘记你给我采了十七管血的事情了。”楼辙挥了挥手,与其告别。
窜动在人性之中的善良之光也许并未完全熄灭。
这一刻,原本沉寂的长廊里突然发出了股气若游丝的声音,楼辙停住了身体,侧耳倾听,在那声音击中耳膜的瞬间,他读取到了来自深渊的低鸣:“救救我吧,我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