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驶离广场的车就这么一辆。他拼了命地想记住没入黑暗的光影,但好像身上并没有任何可以承载的记忆空间。
“没想到,当父亲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这就已经到时了吗?我可都还没有体验过瘾呢。”
席卷大地的风再一次卷入空中。借助风的遮掩,完成了使命的楼镌落寞地消失踪影。
……
波导驱动下的执勤车飞快地穿过半个废品区。
老潘德单手操作着方向盘,借助中央后视镜可以看到楼辙那歪着脑袋入睡的模样。
“这不责骂他几句吗?你的孩子做起事来完全不考虑后果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可以跟残念发生共情。换做是自己的话,应该也舍不得开口吧,作为父母,虽然老潘德压根没有当过,但至少还是当过一名孩子的,能够获得生父的认可,真的是没有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换个角度想,你这家伙的人生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糟糕。”
大道上闪着霓虹,霓虹下是布满整个城市的信号光纤,他们像游蛇一般彼此缠绕,直到交织的拐角处,才不得不分开。
猛然踩踏的油门,让身后躺着的男孩差点摔了出去。就全当是对糟糕人生的妒忌吧,老潘德找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蒙混了过去。
第二天。
从拥堵的巷口照进来的光侵入了房间。不高的围墙上站着讨食的麻雀。
老潘德捧了一盆热水,正准备给楼辙擦洗下身子。
“又发烧了,如果波段凌在的话,一定会打死我的。”
他拧了一下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的脸庞以及额头。
这里并不是他在废品区中心的那个家,而是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租赁的平房。
阳光从烟灰渲染过的格栅天窗透下来,天窗中央有半平米被换成了硬隔板,粗大的信息电缆从背靠的墙壁穿过了另一侧的墙壁。剥落的乳胶漆让整个空间看起来脏兮兮的。记忆床垫旁布满了医用酒精,绷带以及一些可以补充葡萄糖的饮料。
“接下来,该擦拭一下身子了。”
布满鳞片的手托住了他的脊背。
整个背部布满了类似血管一样的纹路,大概是之前战斗中,过度调用波导所产生了后遗症吧。
当粗鲁的男人将料理一个病人的所有事项完成后,便靠在墙壁上,掏出了烟来。
“确实,在这种时候,有个女孩,真的太重要了。”
晕开的烟雾缓缓地飘散,他不知道得等多久,自己的兄弟才能醒来。重新捆好的绷带严严实实的,不会再有人可以发现他的波纹秘密了。藏得可真够深的,连我也骗了过去,老潘德心想。
……
圣托里心所在地,奥丁区。
刷过了辨识系统后,戴向安背着波段凌按下了十二层的电梯,在打开的那一刹那,原本待命的血液科,率先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我们要的样本带回来了吗?”为首的秃头男子质问道。
“喂喂喂,你们不应该先关心一下我的情况吗?”戴向安一瞬间有被气到,血液科都是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科学怪人吗?他从裤脚里抛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有本次战斗中获得的血细胞。这东西想要得到可真不容易呀,他想。一直到战斗的最后时刻,他都没有找到机会,直到那个人类少年在最后时刻吐出在他裤脚的鲜血,他才得以完成本次任务中的最后一项指标。
“我们会感谢你的。如果,我们得到了我们期望得到的,那么姬博士会向您致意最为崇高的敬意。”血液科的组长精准地接了过去,而后便转了身,按下通往地面八层的电梯。
戴向安挠了挠胳膊,再三思索后,还是来到了收押实验体的器皿仓库。
体外培养的人体细胞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