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吗?你不跟我坦白的话,那我就一辈子都无法知道了不是吗?那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说?”
小波段凌把脚丫从岩心湖伸了出来,樱草山变得有些心,她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可那时候你已经很脆弱了,如果我再说下去的话,我怕你会更难过——”
“对不起。”楼辙终于冷静了些许,他知道老潘德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既然你现在想知道,那我也可以告诉你答案了。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出现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潘德不带犹豫的。答案很简单,也很唯一。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确实是死掉了的状态。只是他是以残念的形式出现了。这种情况在全息世界也并不多见,只有强大的个体才能怀抱着对亲人的极致思念,暂时存活在携带有血缘纽带的活体体内,他们像带着使命一样,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寄体,直到理想完成的那一刻才会破灭。”
老潘德停顿了数秒,留给了楼辙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
“我不清楚你的父亲怎么做到的,但是,也许他在你还未想过使用波纹的时候,就已经为你事先做好了治愈的准备了。
没有人能把你从鬼门关拖回来,你那个身体在当时看来就不是身体,像是一团燃烧殆尽的碳渣罢了。”
楼辙的指尖蜷缩到了掌心。
“是吗——”他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是的。”
“我的父亲还说什么吗?”他像是在乞讨一样,对着知晓真相的老潘德恳求道。
“有。他说,这不是失去的开始,而是夺回的序幕。”
他记得这句话,那时候他的心脏就要爆炸了,还以为自己已经出现了超越了生命意识意外的幻听了。没想到,这是父亲对自己的支持。
太令人感动了。如果还有什么事能够比获得开心更重要的话,那也许就是得到自己父亲的肯定吧。
有多少孩子,为了从父亲的口中骗到:真不愧是我的儿子,这样的一句话,没日没夜地努力着呢。
第一次感受到了可被触碰到的爱,怀着一份感激之情,对着通讯终端说:
“谢谢你,老潘德。”
“不用客气。我还邀请你的父亲来家里坐坐的,不过他说不必了,他马上就要消失了,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再多看你几眼。我答应了他,直到他消失的前一刻,我在与他挥手后,才把你带回住所。顺带一提,他长得比你帅多了。”
话音刚落的时候,两人突然笑了起来。
每个孩子总会有离开父亲的那一刻的。
在那个生死悠关的时刻,是父亲的波导自行解除了腕部的藻祷纹,从而拯救了自己的性命。
他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炙热的爱,那么,现在也到了轮到他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为了学会飞翔,他必须像一只雏鹰一样勇敢地跳下万丈高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