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陵海航运公司六楼依然灯火通明。
这里从昨天开始就变成了工作专班的总指挥部兼煤炭抢运指挥部。
公安局在这边坐镇的是丁政委,交通局来了一个副局长,航运公司的蒋经理二十四小时呆在这儿,煤炭公司也来了人。
考虑到正在采取的行动直接关系着全县的煤炭供应,县领导批了两万元经费。
交通局主要负责组织运力,毕竟无论县航运公司的船队还是乡镇航运企业的船只,都不可能呆在家里等着拉货。
要通过隔壁电报室的大功率电台,掌握在外地从事运输的航运公司船队动向,要知道他们到了哪儿,卸完货需要多长时间,寻找到往北运输的货物需要多长时间,装上货赶到长江杨州水域需要多长时间。
乡镇航运企业的船队有的有电台,有的没电台。
现在只能组织能联系上的船队参与抢运,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的没办法。
在掌握上述情况之后,再研究决定让哪些船队和挂靠各航运企业的个体挂机船,加入即将出发的第二批武装护航船队……
丁政委主要负责与前线联系,同时与水上分局沟通协调。
毕竟武装护航的警力主要来自水上分局,跟运河公安局及运河两岸的地方公安打交道的也主要是市局的水上分局。
这样的行动前所未有!
丁政委跟远在槐阴的余秀才联系完,再次拿运公司报务员刚才送来的电报,拿起电话赶紧向局长汇报。
杨局依然住在办公室里,一听到电话铃声就坐起来接听。
“老丁,什么情况,徐三野有没有追上咸鱼?”
好好的一支船队,居然被冲散了。
对于拉在后面的徐三野,杨局没什么不放心的,就算徐三野手下一个干警都没有,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徐三野都能应对。
杨局真正不放心的是咸鱼,那孩子竟然稀里湖涂成了前锋。
先头船队包括咸鱼在内只有三个干警、六个联防队员,其中还包括六十多岁的王队长和之前只会收敛死人、现在摇身一变为轮机员的朱宝根。
咸鱼他们手里虽然有枪,可枪不是想开就能开的。
万一打伤或打死了人,上级肯定会追究责任。
他们要是被水匪打伤甚至把枪给抢走了,一样很麻烦……
丁政委知道局长担心什么,事实上他有着同样的担忧,不过现在心里踏实多了,急忙道:“杨局,运河不是长江,运河航道狭窄、船只密集,据说在一个断面上,平均每分钟就有两条船经过。
徐三野和水上分局的陈子坤又在拖船队上,拖着大长龙开不快,每小时只能航行五六公里。挂桨船、自航船,只要是有动力的货船,只要见着他们,只要有条件都会超过去。
前面的船是越来越多,他们跟咸鱼、王队长的距离是越拉越远,现在已经被拉下了至少一天半的航程。如果在邵伯待闸的船多,被拉开的航程可能会更远。”
杨局紧锁着眉头问:“这么说追不上了?”
“肯定追不上。”
“能不能让先头船头等等。”
“我开始也是这么考虑的,徐三野不同意,说航运公司正是最困难的时候,不能给航运公司带来额外的经济损失。”
丁政委不想让局长担惊受怕睡不好,立马话锋一转:“我们主要是担心咸鱼能不能应对运河上的复杂局面,现在看来徐三野教得不错,那孩子也没白去东海锻炼,我们没什么不放心的。”
杨局下意识问:“没什么不放心?”
“先头船队两个小时前遇上一股试图上船明抢货物的水匪,水匪们发现先头船队运载的是黄沙之后,不想空手而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