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牌子的桔子罐头。”
“不只是师傅给你买过,我在白龙港时也给你买过。”许明远扶着椅背,想起他和咸鱼还是孩子时的情景。
“大师兄,我想不起来了。”
“你都烧湖涂了,肯定想不起来。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小鱼浑浑噩噩地问:“老郭呢,老郭没事吧。”
“郭维涛跟你的情况不一样,他不发烧,他就是拉肚子,肚子疼的厉害。长航医院的张医生和戴参谋送他去医院检查了,怀疑是血吸虫病。”韩渝走过去拿起毛巾,在洗脸盆里浸泡凉水挤干,搭在小鱼的额头上。
李站长惊问道:“小郭怎么会患上血吸虫病,他又没喝不干净的水!”
“喝了,无意中喝的。”
“什么时候的事?”
“孟溪垸溃口,他们去转移群众,从房顶上接下来一家人。有个老太太非要抱着孙子,不听劝阻从冲锋舟上站起身,想跨上后面的玻璃艇。冲锋舟不稳,老太太一站起来,冲锋舟就翻了。”
“然后呢?”
“然后就要救人,当时水流很急,郭维涛水性虽然好,但也喝了好几口洪水。”
“人呢,人有没有救上来?”
“人都救上来了,不然孟溪垸溃口也不会只死了一个人。”
这些事小鱼知道,小鱼迷迷湖湖地问:“咸鱼干,晓军姐夫怎么不送老郭去医院检查?”
“他在忙。”韩渝突然想起件事,下意识看着小鱼的左腿:“对了,来前你建议梁晓军从老家带的血清和蛇药用上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话用在小鱼身上再恰当不过,他勐然清醒了很多,睁开双眼惊恐地问:“咸鱼干,有人被蛇咬了?”
“嗯,不是我们营的,也不是我们突击队的,是在附近堤段抢险的一个民兵。人家知道我们有医疗队,带着当场打死的死蛇来的,好像是条短尾蝮蛇,梁晓军说从老家带来的血清正好能用上。”
“季德胜蛇药呢?”
季德胜是滨江的名人,不过早去世了。
以玩蛇、抓蛇、治各种蛇咬伤而着称,据说当年去过人民大会堂,而且是带着蛇去的,在国宴上玩蛇!
滨江制药厂用他的秘方生产专治毒蛇咬伤的药片,并以他的名字作为商标,在滨江堪称家喻户晓。小鱼当年被蛇咬,用的就是季德胜蛇药,所以他的印象比别人更深刻。
韩渝看着小鱼腿上的伤痕,解释道:“季德胜早不在了,滨江制药厂效益不如以前,并且蛇药销量太少,不是滨江制药厂的主打药品。谁也不知道现在的药效有没有以前好,所以要用抗蛇毒的血清,这样保险点。”
其实季德胜蛇药还有一个故事,并且与北湖有关。
在那个特殊年代,没有知识产权这一说。
北湖这边毒蛇多,每年都有群众被毒蛇咬伤甚至死亡,当时北湖一家药厂的人慕名找到滨江制药厂,滨江制药厂的负责人想着都是无产阶级兄弟,就教人家怎么生产季德胜蛇药。
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很多人都快忘了,滨江制药厂的负责人也换了好几任。
改革开放之后,制药厂的领导出去开会,发现北湖竟有一家制药企业居然也在生产销售季德胜蛇药,于是开始打官司,打了好几年,赢了。
可赢了又怎么样?
且不说现在治疗毒蛇咬伤大多用抗蛇毒血清,就算不用抗蛇毒血清,治疗毒蛇咬伤的药一年又能销售多少?毕竟企业能不能活下去,靠的不是这种小众药品。
韩渝不想说这些,安慰了小鱼几句,乘铁划子回趸船。
没想到刚系好缆绳,许明远就冷不丁说:“咸鱼,吴局调到检察院了。”
“哪个吴局?”
“我们陵海公安局的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