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权真是要气疯了。
现如今的情势,赵家虎视眈眈,周稜山等人对周京惟微词满满,真可谓是内忧外患。
而周京惟之所以这么急功近利,竟只是因为想要娶程微月。
周秉权觉得很可笑,或者说,他觉得很不理智。
偏偏周京惟笑了笑,竟是一字一句认真回答,他说:“想的,我想娶她。”
她想娶程微月,不是力排众议,不顾流言蜚语娶进来。
而是风风光光,让周家上下都不能说一个不字的娶进来。
他尚且没有能力在周家的制衡之下,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
他可以娶她,可是她难免会跟着他受很多苦。人心都是偏着长的,周京惟舍不得她吃苦。
“周京惟,你想清楚一点。”周秉权脸色严肃:“你母亲出身名门,我娶她尚且不易,你拿什么娶程微月?”
周京惟没回答。
车窗半摇,大片的雪花落进来。
周京惟伸手去接,看见雪花融化在手中,渗入肌肤的纹理里。
“您用吞并我母亲家族为条件,让爷爷答应您娶母亲,您的手段,我确实学不来。”周京惟笑笑,眼底却是讽刺。
这个话题是两人之间的禁忌,只要提及,必定是不欢而散。
这些日子林暄素的身体每况愈下,周秉权一颗心反复煎熬,反而没有了从前的铁石心肠,竟是在周京惟大的话语中生出了几分悲哀来。
他低声道:“这些事情是我对你母亲不起,日后我也一定会好好对待她,再也不会叫她吃一点苦。”
周京惟听惯了周秉权的借口和所谓的承诺,也早就知道这些并非林暄素想要的。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敛眸道:“我在周氏做的所有的决定,我都能自己承受代价。我不在乎周家那些人是怎么看我的,周稜山那些人手中的权,我都会部收回来,让他们离开周氏,不过是第一步。”
最后那句话让周秉权心惊,他忍不住追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做不来您和爷爷那种权力制衡和多方斡旋,我要将周家所有的一切都把控在手里。”暗色的天光,周京惟对着周秉权笑得温文尔雅,说出来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狠辣。
他说:“我要周家上下没有人敢对我说一个不字,我要是娶了程微月,就不会让她在周家受半分气,我要让所有人都只能规规矩矩的喊她周夫人。”
周秉权心中是喜忧参半的感觉。
他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有再多说下去,低叹道:“你心中有数就好,别的我也不管你,我还没死,要是周稜山那些人你压不住了,你老子我也不会看着你被欺负。”
周京惟眉眼间有松动的痕迹。
这是父子二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的推心置腹。
周京惟下了车,车门关上,他并没有马上转身离开,反而是看向了车内的周秉权。
“您...保重身体。”
周秉权似乎是“嗯”了一声,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天光大亮,一切都是新的模样。
周斯珩一大早就来了,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神色平静中难掩忐忑,只能用喝水的动作掩饰
程微月前一刻刚刚刷了微博,头条热搜写着:“乔净雪离婚”。
寥寥数字,成功让乔净雪新电影《止澜》的投资削减了三分之一。
资本逐利且冷血,《止澜》算是出师未捷,栽了一个大跟头。
微博上对于乔净雪的丈夫能看见的资料和消息甚少,唯一的一张照片,还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周氏的身份地位,不可能让周斯珩的照片放在公众面前被评头论足,只剩下乔净雪艺人在风口浪尖。
程微月从楼上下来,问周斯珩吃过早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