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世纪中页,来自英国的一位化学家约翰?道尔顿在偶然间发现了“色盲”这一病症,并发表了世界上第一篇关于色盲的论文。
在文中,他提到了一个命题,也就是后世著名的色盲悖论——假设:有这样一个人,他患有一种罕见的疾病。在他的眼中,有两种颜色和别人都不同,他把蓝色看成绿色,把绿色看成蓝色。
然而他自己并不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看到的天空是蓝色的,他看到的却是绿色。但是他和别人的叫法都一样,都是“蓝色”;草地与树木是绿色的,他看到的却是蓝色的,但是他把这蓝色叫做“绿色”。所以,他自己和别人都不知道他与其他人的不同。
此时道尔顿提出了两个问题:
第一、怎么才能让他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第二、怎么证明你不是上述命题中的这个人呢?
电子烟没办法解答第一个问题,但是她现在对第二个问题颇有心得。
本质上色盲悖论牵扯到的是和颜色,视觉神经或光学现象相关的复杂理论。但是在超自然现象频发,都市传说化为现实的年代,它也可以用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形容——认知障碍。
“彩虹的颜色”所带来的,正是一种对颜色的重新认知和洗牌,它让人们失去关于原有颜色的认知,将其异化成让人疯狂的色彩。
意识到这一点的电子烟,便迅速开始寻找解决的办法。她没有彩虹之泉作为解药,幸运的是常年混迹互联网的她很快就找到了色盲悖论这个经典的故事,并从中得到了另一个答案。
那就是主动定义!
只要电子烟主动将自己看到的颜色强行定义成它对应的“正确颜色”的名字,为这些疯狂之色命名,然后强迫自己习惯它们,重新学习它们。那么在某种层面上,自己和正常人就将没有任何不同!
可这并不像听上去那么简单,重新学习色彩的认知,就像是你要强迫一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弄懂一些复杂的物理学概念。
更何况,“彩虹的颜色”所带来的不仅仅是普通的失去相关记忆或者“看到了你不认识的颜色”,它还带着一种精神污染,更接近精神疾病。
直视那些原本正常的色彩,会带来诸如被害妄想,幻觉,臆症和光敏性癫痫等多种附加精神疾病。这让学习的过程变得无比痛苦。
电子烟还在斯科伍德伐木营地的时候,就开始在网上搜索一些学龄前儿童的识色卡片,并开始初步的学习。
只是这个过程差点让她崩溃,七种不同的颜色在她眼里几乎是一样不可名状的,如果要仔细分辨其中的差别就不得不接受来自精神上的折磨。
难度等同于让一个重度蜘蛛恐惧症患者,近距离分辨各种大小蜘蛛的不同,可能还得上手去摸。
好在林涛的到来给了她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又或许是某种动力,让电子烟能坚持下去。在后续追击查诺克的过程中,她也并未忘记继续进行颜色训练。
因此,当查诺克像只变色龙一样开始给自己更换不同的炫彩皮肤时,电子烟只是短暂的惊慌了一下,就很快镇定下来。
她甚至刻意表现出手足无措,完全无法应对的样子,伺机给予查诺克致命一击或是即时跳车逃生。
在发现查诺克并不准备立刻杀死自己,而是猫戏老鼠般准备玩弄猎物时,少女就下定决心,将这场对决变成一场对自己的试练。
她成功了,在死亡的威胁,身体时刻因伤势而传来的疼痛中。这些能让普通人尖叫着放弃抵抗的痛苦反而成为了她的力量,像某种让人清醒的支柱,或是稳定精神的锚,帮助电子烟和源源不断涌来的疯狂意志对抗。
物质和精神,血肉躯体和思想信念,在这一刻完成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微妙平衡。如在生死界限间游走,有源源不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