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看来想要从这个梦里苏醒过来,她也只能期盼褚青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再次看向那位坐在深渊中的少年,他的面容刚毅,身形挺拔,但脸上却依然带着些许尚未退去的稚气。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只比自己大上一两岁的样子。
但他经历的一切,却着实离奇,同时也足够……足够的凄惨。
是的,是凄惨。
亲友都死于十多年前的烛阴围城,在经历无数次痛苦的轮回后,终于走到了天悬山,却发现那过往的一切都是自己最亲近之人的算计,他们所遭遇的一切也只是大人物们的一场博弈,而在这场博弈中,他们的命运早已既定。
设身处地地站在褚青霄的角度去看待这一切,徐忆秀暗觉如果是自己,恐怕会彻底疯掉,她是真的不明白,褚青霄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如今,剑岳城的大军已经集结,就在闯龙镇外,只待此间事成……
而这一切的成败,又压在了他的身上,看着他的身影,徐忆秀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
“有些奇怪……”
余骁远远看着战场上被分割成两处战场的大军,眉头皱起,
“怎么了将军?”一旁的随从闻言,赶忙上前问道。
余骁看了对方一眼,旋即问道:“他们打了有多久了?”
那随从闻言,也没做多想,当下便应道:“六刻有余了……”
“六刻钟了。”余骁闻言嘴里如此叨念着,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凝重:“按照规矩,每支军队在战场上,只用厮杀一个时辰就可以退下来,算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以往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开始当逃兵了……”
那随从听闻这话,也是一愣,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前方的大战正酣的双方,嘴里不由得感叹道:“钟将军治军严明,之前便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寻常士卒半个多时辰的鏖战早已溃败,而他手下的士卒竟然还能队列如此完整,着实罕见……”
这番话倒是由衷。
毕竟禁龙卫这一年多来一直负责着龙疆城的督战一事,在这里,他们见过了太多甲士上阵之前恐惧万分,在战场上更是手脚打颤的场景,就算近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上阵的架势忽然变得奋勇起来,但也只是胡乱拼杀,像钟元手下的将士这般来回冲杀却同时还能保证自己阵列完整,并不出现任何凌乱之相的,他确实还是头一遭遇见。
“……”但这番赞叹显然并不符合余骁的心思,这位禁龙军的大统领脸色在那时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寒声道:“既然这么崇拜钟将军,不如我把你调到他的麾下?”
那随从闻言,顿时脸色发白,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言道:“大统领,属下绝无此意……”
他的话还未说完,身子却猛然一颤,鲜血从颈项中喷涌而出,同时头颅也在这时滑落,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周围的其余同伴见状,脸色一寒,一时间噤若寒蝉。
余骁的眼中紫芒闪烁,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愉悦之色,同时将染血的刀刃缓缓收归刀鞘,刀身上的鲜血顺势低落,将地面晕染。
而这样事情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周围的众人虽然畏惧,但并无一人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他们打了这么久,伤亡却不过几十人!这一点你们都看不出来吗?”同时余骁转头看向周围的属下,朗声喝道。
此言一出,刚刚还有些发懵的众人也在这时纷纷反应了过来。
“统领你的意思是钟元与那些北魏人勾结在了一起,此刻是在故意演戏给我们看?”其中一人问道。
余骁闻言看了那人一眼,言道:“你还不算太傻,但也不算聪明。”
那人的心底自然疑惑得紧,但前车之鉴尚在,他自然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