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的散了,唯有两个人坐着不动。
贺余风品了口山上的烈酒,被辣的眼角直抽,忍不住说道,“这山上的酒倒是有些喝不惯。”
谢晏之未曾抬头,却接过他的话,“世子殿下自然是喝不惯这等劣酒。”
此劣非彼烈。
贵族喝酒讲究酒香和味道,然而寻常百姓喝的多是劲头。
“你知道我?”贺余风单挑起眉头,随后笑了起来。
“不亏是大魏的少师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贺余风知道自己在谢晏之这里,心思算计恐怕都不够看的,所以直截了当的道,“贺某长话短说,此次前来翠屏山,实则是为了谢少师。”
一开始贺余风以为自家老爹是让他招揽翠屏山的流寇,可在看到谢晏之之后,他才明白过来。
方闻淮固然很可贵,但谢晏之价更高。
“倘若我拒绝呢?”谢晏之的声线犹如结着寒冰,深黑的瞳孔中漫开一丝冷漠。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贺某终有一天会等到谢少师的。”贺余风倒是很开明,笑笑了事。
拓拔绫在谢晏之的房间里左等右等,始终没等到他回来。
心里不由的担心起来。
难不成他现在就在跟贺余风密谋造反了?
她刚想推开房门出去探听一下,然后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谢晏之已经怀疑她的企图了,如果再被他发现自己偷听,恐怕会更生气。
她的羽翼还未丰满,暂时不宜得罪他。
拓拔绫实在是过于无聊,于是就坐在床边数星星。
不知不觉中,就这么睡了过去。
谢晏之在回房后,崮山禀报道,“主子,皇上在里面,等了您很久了。”
“嗯。”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拓拔绫也只是翻了个身,面对着门口的方向。
谢晏之一抬眸,便看到了熟睡在自己床上的小皇帝。
从他的角度,居高临下,恰好能看到对方散乱发丝里透出的一小节肌肤,如同凝脂般的雪色,白的晃眼。
黑漆漆的眸底氤氲着几分怪异,他盯着她的睡颜,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伸出自己的大掌。
谢晏之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伸了出去。
距离只有一指距离的时刻,他停下了动作。
男人鸦色的长睫浓而密,覆盖下来,遮住了眼底丛生的寒意。
那深邃如同深海的目光带着无形的压力,朝着拓拔绫身上压去。
拓拔绫毫无知觉,并不知晓自己在他的眼神里已经死过几回。
她嘟囔着双唇,开腔说道,“少师那块红烧肉是我的,不要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