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南启像谢怀锦这般,幼时便封了储君之位的皇子少有,更别说身为太子还未行冠礼的更是寥寥无几。
皇室虽没有特拟太子冠礼的礼节,可观历朝历代的皇子及冠都是肃穆之礼,哪能如此歌舞并起……
太傅任承德乃是两朝元老,已是耄耋之年,克己知礼了一辈子,他委实看不下去了,便率先出席打断了奏乐声。
“陛下,这歌舞实属……”
只是他还未说完,昭仁帝便朗声一笑,解释道“这是炩妃所调教的舞姬,歌舞皆来自异域,太傅可觉得尚可?”
他身边的炩妃粲然而笑,一双眸子灵动得很,可她却没有同其他妃嫔一般再道句谦让的话。
那边太傅撑着身子再回席间,脸上勉强一笑。他都不便说什么,其他人自然更不敢置喙了。
乔眉侧眸看去,台上的女子巧笑嫣然,眉目很精致,却带了些飒朗,和南启人并无什么不同。
里头谢怀锦已经稳步出来,他一身衮服未除,只摘了那九旒冕冠露出束发的玉簪子,瞧着风神俊朗。他微微向昭仁帝颔首后,便落座在他下首。
这样伴着歌舞的宴礼没了肃穆的氛围,却让一众老臣们更提不起兴趣来。
唯有勤王看着这舞,觉得稀奇,时不时同身旁的敬王说上几句。
乔眉从他面上寻不出半分低沉之气,也不知前段时间在景国公府闹的糟心事,是被乔慧劝服了还是移情了旁人。
而他身边的敬王谢予之则一脸笑意,细看眼里竟还有丝讨好的意味。
乔眉眸子里慢慢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前世齐勋章只不过玩弄她的真心,真正害死了景国公府数百口人的凶手正是谢予之!
她捏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周氏一头碰死在金麟殿时她未亲眼所见,可她爹!景国公是谢予之下令被斩首的!
她永远忘不了那日,她在林嬷嬷帮助下好不容易逃出齐府,却眼睁睁地看着她爹被押送刑场,是青竹死死地拉住她,她才没能冲上去……
“卿卿怎么了?”周氏同她都坐在景国公身后,她很快地注意到乔眉的不对劲,连忙握着她的手低声来问。
她额间渗了点点汗意,听了周氏的问话,才陡然惊醒过来。乔眉接过身旁拜情递来的帕子,边拭汗边撑着笑意道“娘,我就是太热了…有些不舒服……”
“乖,再忍忍。”周氏因知乔眉自幼就苦夏,所以未做多疑。可她面上也浮现了些许焦急,这宴礼说不准还要磨延上许久……
乔眉感觉到侧方投来的一道目光,她不做理会,只扬起脸冲周氏安抚地笑笑。
谢予之此人,她虽从未同他接触过,也自前世一生能观看出他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深谙扮猪吃老虎的行径。
他明明有位列四妃一之一的母妃——淑妃在后宫做靠山,可平日里母子俩却低调得很,还有丝在外来人看来不争气的意味。
就比如今日,勤王谢清木只不过是曾经养在先后名下的皇子,生母只是个低贱的宫女且早就尸骨未存了,他竟还要笑意晏晏地为谢清木斟酒,一派低下的模样。
而周边的人却是见怪不怪了……
谢予之具体布了什么局她不清楚,可要乔眉来猜,她觉得无非就是同西凉或者北疆勾结,早早就有了谋逆之心。
身边拜情用帕子为她轻轻地撩起风来,只是她动作却也不敢太大,乔眉倒是渐渐平静下来,她摁住拜情的手,细声道“好了,你休息会。”
台下依旧舞乐并起,舞姬们身上的裙装如花团锦簇一起,活力柔美。
台上谢怀锦突然出了声“父皇,儿臣有些疲乏。”
他此言一出,却博了谢予之和谢清木艳羡的目光,纵观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