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大多不敢跟她搭话,怕惹祸上身。不过,她在海子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天,身上的衣也看不出原来的质地,破破烂烂地挂着,和她披散的头发搅在一起。模样看起来和海子里的苦命人没什么两样,这些阉人才对她放下了芥蒂。
而且,他们也逐渐发现,这姑娘的注意力始终都在那个身负重刑的男人身上。
只可惜邓瑛不准她近身。
非妻非妾,却上赶着来示好一个即将断子绝孙的罪人。
罪人过于冷漠干净,反让姑娘显得很可怜。
有人正在为她唏嘘,外面的脚步声突然朝门前走来,杨婉听到声响迅速收起册子,站起来机敏地缩到了一丛草垛后面。
李善并几个太监走进仓房,一边走一边继续将才在外面的话题。
“还要给他断几天的水食啊?”
后面的一个太监应道:“还要两天。”
李善站定在邓瑛面前,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行了,再断一天,就给用刑。”
说完摁了摁脖根儿,“快些了结算好,趁年前把人交给司礼监,我们也没这么棘手。这大冷天,心里揣着这么件冰坨子事儿,多少不痛快。你去跟张胡子说,把刀备好,要办司礼监的差,叫他这两天别喝酒。”
回话的人面露难色,“张胡子现在外头寺庙里鬼混着呢,前儿我还看他在海子口里找擦背伺候的人。”
“呸。”
李善啐了一口,“妈的,显摆他底下有条软虫!赶紧叫他回来备刀子!”
一句话说得在场除了邓瑛之外的人各自戳心。
李善自己心里也不痛快,岔开话道:“还有他身上这个刑具,我们这儿是动不了的,明儿一早,你去刑部请个意思过来,看是怎么,让他就这么带着受刑呢,还是给卸了。”
回话的人拉跨了脸,“李爷,就这还请刑部的意思啊。”
“啊。”
李善不耐地应了一声,看向邓瑛,鼻中冷笑。
“邓阁老一家都杀完了,留下这么个人。他的事儿,复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