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弯腰,朝杨婉行了一个揖礼。
杨婉这才松了一口,试探着朝二人走近几步,仍然躲在邓瑛背后,探出半个身子,“郑公公,我只是让合玉姑娘带了一句。真正救您的人是宁娘娘。”
郑月嘉再次揖礼,“奴婢谨记,定为娘娘和小殿下肝脑涂地。”
杨婉着最后那四个字,背脊一凉。
和邓瑛一样,这个时代的誓言,总是轻薄自己的性命。
凌迟,肝脑涂地,随口即出。
义无反顾地把自己逼入绝境,也管到的人会会伤心。
她想着抬头看了看邓瑛,他安静地站在郑月嘉身边,一身清冷的素布,云容雪质,看起是如此的易散易融。
“我真的……很怕你们发这样的誓。”
邓瑛目光一动。
杨婉抿了抿唇,“肝脑涂地后,伤心难受的是谁。”
郑月嘉和邓瑛相视一眼,张口哑然。
“好好活着,才保护想保护的人。”
说完又看向邓瑛,“我光说郑公公,我也说你,你懂了没?”
邓瑛点了点头,“是。”
“懂了就好。”
她说完呼出一口,提起音对郑月嘉道:“郑公公这么早,怎么会在护城河这边。”
郑月嘉道:“哦,我是找邓瑛的。”
他说着看向邓瑛,“今日是张先生的头七,你是要去广济寺拜祭吗?”
“是。”
“你想没想,你去拜祭张先生,老祖宗会如何想。”
邓瑛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去。”
邓瑛抬起头,“若去,我与猪狗何别?”
郑月嘉叹了一口:“今日广济寺祭拜的京中官员很多,白阁老,张阁老,还六科和六部的人,大多都会去,你觉得他们容得下你在场吗?”
“我需要他们容下我,只要老师容得下我就行了。”
“何必受辱。”
邓瑛摇了摇头,“我想再去看看老师。”
郑月嘉向杨婉看去,“杨姑娘也要和他一道去吗?”
“对。我替娘娘前去香。”
郑月嘉垂下头,沉默了一阵,复道:“我已经劝你了,是你肯。你这一次从广济寺回,司礼监若对你处置,我在老祖宗面前为你说任何一句。”
“我明白。”
“那好。”
郑月嘉朝道旁让了一步,拱再揖,“也替我向张先生一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