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着低头试图挽起她的裤腿,杨婉咳笑了声,“别挽了,就是伤口裂开了。你从下面挽是看不到的。”
邓瑛垂下,“会儿送你回承乾宫,回了宫里就能传女医好好疗伤,这几日没有照顾好你。”
杨婉摇了摇头,“陛下如今把西面的直房都给了东厂,也放了你们羁押审讯的权力,你后面几日,有的忙了……不用管,好好歇几天就没事了。”
邓瑛伸手理顺她被冷汗沾湿的头发,“在你面前原本就罪无可恕,如今,还欠你恩情。”
杨婉笑了声,抬手抚邓瑛的脖子,掌半按在领,半接触倒了他露在外面的皮肤。
邓瑛背脊僵直,指缓缓地在自己的膝捏了起来。
“没有骗你吧,说了要帮你,就一定能帮你。”
“嗯。”
他点了点头。
“邓瑛。”
“你说。”
“你做继续做你想要做的事,不管别人怎么想,都看在眼里,只有能活着,就一定会让你活下来,哪怕是我太天真……我最终做不到,那我也要做你的身后名。”
她说着,指在邓瑛的脖子轻轻地摩挲着。
这种温柔的抚摸令邓瑛牙关处泛起一阵酸热。
他从前以为,衣冠下,皮肉,他的每一局都要输。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清晰地感知到,杨婉不想让他输。
对于杨婉而言,她终于可以抚摸这个曾经活在纸堆里的男子,不再带着后世的审视和悲悯,而是饱含温热的情意。
“背你回承乾宫吧。”
“不用的……”
“你怕小殿下为难我吗?”
杨婉没有回答。
“婉婉别怕,能够照顾你,什么都可以受着。”
他说完轻轻托起杨婉的身子,让她暂时靠在椅腿边,自己起身走到杨婉面前蹲下。
“来。”
杨婉望着邓瑛的背脊,“你会儿要走慢一点,前都是骗你的,伤养得不好,真的很痛。”
“好,慢慢走。你先来。”
杨婉咳了声,“还有,不是很轻,你要是……”
“婉婉。”
他打断杨婉的声音,又温和地重复了句:“你先来。”
五月的早晨,洒扫的宫人们刚刚把昨夜被雨水打落的树叶扫成堆堆的,稀稀落落地堆在墙根处。
杨婉搂着邓瑛的脖子,安静地伏在他的肩上。
他曾经为皇帝修建皇城,对皇城内的每一条宫道,每一处殿宇都了然于,但他明白,这砖石和草木都不属于他。唯有此时,他被杨婉搂着脖子,步一步地行在皇城的初夏里,他才忽然觉得,那些出自他的风致,与他有了真实的联系。
邓瑛侧头,看了眼杨婉靠在他肩膀的脸。
她似乎因为精神太累而睡着了,但又因为太疼,直无法睡安稳,但她的面容依旧松弛而柔和。
邓瑛抬起头,朝宫墙的花枝看去,忽然轻声问了她一句。
“婉婉,你要不要花。”
谁知背的人竟含糊地答了声,“要朵厂花。”
厂花是什么,邓瑛不知道。
可是看着她说完这句话后,憨甜的笑容,竟也跟着笑了。
承乾宫的宫人们此时已经得到了杨婉被开释的消息,簇拥着宁妃守在宫门前,御药房的彭御医带着两个女医,也道候在承乾门前。易琅牵着宁妃的袖子,轻声问道,“母妃,为什么女医也来了。”
宁妃叹道:“你姨母受了伤,这几日,你都要轻一,不要打扰到你姨母养伤。”
“谁伤的姨母。”
宁妃看着易琅严肃的面容,沉默地摇了摇头。
合玉道:“娘娘,还是把西配殿给掌籍住吧,东面虽然宽敞,但奴婢们离得远,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