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出来。”
承乾宫的人此时都捂着鼻子围拢了过来,合玉拢了一盏灯出来,替杨婉照亮,低头晃了一眼地上浑身污秽的人,骇道:“这……这不是贤娘娘身边的庞公公么,怎么这么狼狈,难道之前跳河的人是他啊。”
杨婉忍着心的呕意:“你看这像跳河吗?”
合玉摇头道:“是……不太像。”
正说着,内侍们拿来了盆子,架着庞凌趴上去。
庞凌扒着盆子的边沿一阵呕咳,直呕得眼珠凸出,脖子通红。
杨婉低头看着他,轻声问合玉道:“殿下呢。”
“殿下还在后殿温书。”
“嗯。你过去守着殿下,不让他到前殿来,若他寻我,就说我去中宫回皇后娘娘的话去了。”
“是。”
“把灯给我,你仔细些。”
合玉依言将灯递给杨婉,自己快步朝后殿走去。
此时伏在木盆上的庞凌才终于缓了过来,慢慢地翻下木盆,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撑着地面翻跪起来,朝邓瑛匍匐了几步。
“邓督主,救我……”
“邓瑛你往后退几步。”
说话间庞凌已经一把拽住邓瑛的衣摆,“邓督主,您一定救奴婢……”
杨婉将邓瑛朝身后一拽,回头对邓瑛道:“别让他摸你。”
庞凌这才真正回过神来,抬头看向杨婉,“你是……你是大殿下身边的杨婉……”
杨婉道:“嗯,你因该不是第一次见我。”
庞凌声音有些抖,却仍然在反问杨婉,“为什么……要把我带到承乾宫来。”
“因为如今只有承乾宫能庇护你。”
杨婉说着蹲下身,“我其实不会审案,也不想再伤害你,我救你是为了我姐姐。所以,你果愿意对我说真话你现在就说,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只希望你不吵闹,安安静静地留在承乾宫。”
庞凌错愕道:“你将带到这,么都不问吗?”
“我说了,我不会审案。”
杨婉挽起耳发,“不过我大概都知道。”
“你……知道么?”
庞凌的声音有些怯,“你休想……”
“我必骗你。”
杨婉说着站起身,低头望着庞凌道:“你们贤娘娘私自命人替我姐姐代笔,为《五贤传》写序,又让你冒充承乾宫的内侍,交由清波馆,与《五贤传》一道刻印。谁知清波馆尚未刻印这带《序》的《五贤传》,就被北镇抚司的人查封了。你们娘娘慌了神,遣你去查看,然而镇抚司不禁封了书厂,还带走了馆内的人。贤娘娘这几日也许收到了一些风声,怕事情败露,这才对你生了灭口的想法吧”
庞凌听完杨婉的话,不禁缩起腿朝后挪了半个身子。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婉道:“因为那日我在清波馆看见你了,北镇抚司查封清波馆是我设计的。东厂的人之所以会救你,也是我指使的。所以你向邓瑛求救没有用,你得求我。”
“呵呵……咳……”
庞凌咳笑了一声,抹了一把脸,试图抹掉脸上的脏污。
“既然你那日就已经觉,为什么不直接让东厂的人将我捉拿起来讯问?反而一直放着我。”
“我又不傻。”
“么?”
“东厂的人捉拿你,万一审得不好,你不肯说,或者你被人灭口,那东厂岂不是要为承乾宫背上一个陷害皇妃的罪名。让北镇抚司去做这件事最好。你们娘娘畏惧,你们娘娘背后的人也畏惧。”
她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挡着邓瑛。
庞凌的气味的确不好闻,但其实在邓瑛眼中,庞凌身上的污秽也并不算么,那都是身外的东西,一瓢水就可以洗干净。而他自己身上的污秽比这脏得多,且是洗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