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前一晚很累, 没有刻意梳洗,便整整一日都呆在承乾宫。
近黄昏时,中宫的人来传话, 说御药局在皇后处拟各宫秋冬进补的方子,召杨婉也过去。这内廷的规矩,每到换季的时候,御药局都会根据脉案给六宫拟新的补方。但皇子贵重, 每拟方,皇后都会亲自过问,必要时, 御药局还要与贴身照顾皇子的人相谈之后,方能最终定。
宫人引着杨婉直入坤宁宫后殿, 内殿焚着不浓不淡的寿阳香,皇后一丝不苟的人,即便过了酉时,妆容依旧很妥当。
御药局的四位御医站在皇后前话,皇后问一句, 他们就各自答一句,皇后一听一点头,等宫人寻到空挡话的时候,外的天色已经有暗了,皇后示意杨婉进去,受过她的礼,又让她在身旁站了。
“接着说吧。”
彭御医道:“既然承乾宫的姑姑来了, 那臣就问一问大殿的身况如吧。”
“。”
杨婉屈膝行了礼,“医请问。”
彭御医道: “殿自入秋起便有肝气上涌之状,如今可见平复。”
杨婉应道:“一直照着您给的方子, 用饮食纾解,桔梗茶也没断过,殿从前唇干,眼燥的症状,已了大半。”
彭御医续问道:“耳鸣之症,可有缓解。”
“,已不再听殿说起这症了。”
“殿夜起得多吗?”
“不多,不过殿今日温书温得越发晚。”
彭御医闻话,向皇后禀道:“这还得殿身边的人清楚。娘娘,殿的补方可以定了。”
皇后抬手,将御医呈给易琅的补方递给杨婉,“以前宁妃在的时候,她看这比本宫还强,有时甚至还能同御医们一道斟酌斟酌,如今,陛皇长子交给了你,你就替她看吧,有什么不妥的大可直说。”
说完揉了揉额,朝外问道:“蒋氏那边怎么样了,陛有恩赦吗?”
内侍听皇后询问,忙进来小声道:“娘娘,这……蒋娘娘还在养心殿外跪着呢。”
“哎……”
皇后叹了一口气,易珏的方子也递给了杨婉,“你这两方子一并念念吧,本宫听听,若没什么,就交御药局办吧。”
杨婉接过方子道:“贤娘娘不能来,那便召二殿的奶口来问问吧。”
“别起这心。”
皇后摆了摆手,“你忘了鹤居案的事儿了?眼看着那孩子长长大了,但也不知道不那时被吓住了。本宫以前听宁妃说,易琅像易珏那么大的时候,见了陛就笑,可易珏……哎……”
她说着叹了一声,“不说笑了,连哭声都没有。”
四御医听了这话相觑,却没有人应声。
皇后摁着眉心,“杨婉。”
“奴婢在。”
“本宫说这话,你也听着,陛子嗣单薄,丝毫损伤不起,陛信任你,你要尽一万心,对得起陛。”
“奴婢明白。”
这一番对答来,该说的说了,该敲打的敲打了,皇后精神也浅了,“行了,会极门要落锁了,你们去吧。”
御医们行礼退,皇后又过问了几句承乾宫的宫务,杨婉答着,养心殿忽然传话过来,说蒋氏被褫夺了封号,禁足延禧宫。
皇后应了一句:“知道了。”忽又唤住传唤的人问道:“陛说了罪由吗?”
“娘娘,说了,说蒋氏诽谤宁妃,苛责内侍。”
皇后挑眉,“这原话吗?”
“。”
皇后看了杨婉一眼,“她什么时候诽谤宁妃了。”
杨婉躬身应道:“延禧宫平日里有一不听的话,只杨婉奴婢,只能护着殿,不敢过问主子们的事。”
皇后笑了笑,“所以姜尚仪夸你,你这就聪明的人。看吧,凭她怎么闹呢,陛心里都有数。”
说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