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县令眼看马车辘辘而去,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没了。
这些灵虚城来的高官,总是用鼻孔看人。不过仲孙谋说的是,特使会把犯人藏在哪里呢?
城内的客栈,还是野外的山洞?
白沙矍是风景名城,可说到底还是个小地方。
这位年轻特使行事胆大,但田县令不认为他敢把灵虚城的钦犯送走。
强行解走傅松华,勉强还能说是特使要他协助查桉。这桩冲突不过是两个官僚系统之间的摩擦,只要赤鄢国君出面,很容易小事化了。
但若傅松华离开白沙矍,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灵虚城反手就能扣贺骁一个协助潜逃的罪名。
所以,特使可千万别犯浑哪。
巨熊块头太大,就算樊胜征用最大号的马车,它的身形也几乎把车内空间堵满,两人只得插缝坐下。
“我那里还有些好药,可以给樊三哥用。”仲孙谋对樊氏兄弟的态度,好像田县令对他的态度。
樊胜却冷冷道:“不必。”他还看不上仲孙谋的药。
对话间他手上也不闲着,飞快给巨熊上药,后者疼得直哼哼。
就这会儿工夫,熊血把底下的木板都打湿了,原本油光水滑的毛皮被紫焰烧秃烧焦,现在疤疤瘌瘌惨不忍睹。
“有元力护体,那小子刀上的阴毒劲儿侵不进去。”樊胜轻拍它的脑袋,“忍着点儿,你骨头也被斩伤了,要多拖个六七天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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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熊的生命力和恢复能力都很惊人,别看现在惨兮兮,其实这对它来说都算皮外伤。
“那名咒师说他是作法寻找傅松华下落,怎么这姓贺的过来却说自己被下了死咒?”樊胜抬头看他一眼,“你飞信到青丁城请我过来协助办桉,怎不说这人武力充沛?”若是知己知彼,今天也不至于打成这样。
“他阻挠办桉,说什么都不奇怪。”仲孙谋叹了口气。怎么没说?他提醒这对兄弟好几次了,听不进去有什么办法?“这厮又狡猾,手底又硬,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看他年纪不大,这身修为了得。假以时日……”樊胜皱眉,“你还没摸清他的底细么?”
“好像是孚国来的,伏山越不知为何对他信任有加。”仲孙谋摇头,“时间太短,情报也少。”
“委派异国人为特使,这在贝迦不算事儿,隔三岔五就出现。”贝迦国历史太悠久,太阳底下早就没有新鲜事,“你成天到处刺探,我还以为你有本事摸清他的底儿。”
“人力有穷时,否则我何必求助樊二哥?”樊胜话里的刺,仲孙谋就当作没听见,“干掉这个姓贺的,再把傅松华抢回来,我就能回灵虚城交差了。”
“这活儿原本与你无关,你何必插手?”樊胜给巨熊敷好药,开始包扎。
“……”仲孙谋低声道,“还不是想为帝君分忧。”
樊胜嗤了一声,说一套做一套,这厮心里是想争功吧?结果一脚踢上了铁板。
暴熊哼哼两声喊痛,樊胜抚着它脑门儿道:“快养好伤,回头跟我杀了那小子。”
他又问仲孙谋:“干掉贺骁,我大哥欠你家的人情就了结了,对吧?”
仲孙谋正色道:“办成此事,今后决不敢再劳烦樊氏兄弟。”
“那么傅松华被藏在哪里?你总能查出来吧?”
“还没有。”仲孙谋见他一瞪眼,赶紧道,“但是快了。贺骁不是本地居民,他在这里认识的人有限,也好追踪。”
……
奔出十余丈远离人群,贺灵川仍觉被樊胜踢中的腹部痛得要命,尤其吸气的时候。
他只能调整呼吸降低痛感,同时给自己塞了颗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