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究起来方晟的厨艺不算太好,主要是在方塘村当村官时,村里没食堂,又不好意思老到村民家蹭饭,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动手。
后来到三滩镇工作,便开始了长达十多年的食堂生涯。官越做越大,也越懒得自己下厨房。
另外赵尧尧、白翎、鱼婷都不会做饭,樊红雨出身于大家族不消也是外行,唯有徐璃不但会而且做得很精致,使得方晟有家的感觉。
来到超市,方晟边从手机上查食谱边在货架间寻觅,两时后满载而归:四条刮过鳞的大乌鱼;两扎猪蹄;两只剖干净的老母鸡;两盒冰糖燕窝以及米、芝麻、红糖、一大堆蔬菜等等。
然后一头扎进厨房清洗、分解、入水煮炖,忙得不可开交。
樊红雨躺在客厅沙发上,搭了条毛毯,嘴角含笑看着方晟忙碌的背影,头一回生出奇妙而温馨的感觉:
好像,之前不管欢爱多么销魂,多么沉醉,多么甜蜜,终究是偷情,此时此刻却象普通家庭生活,老婆身体不舒服,老公亲自下厨。
从樊红雨心理上讲,从未有过要方晟对自己负责的想法。当初生臻臻是自己缠着人家要来的,总想着有了儿子便可向樊宋两大家族交待,与方晟再无瓜葛。
然而情爱的滋味、欢爱的滋味却一言难尽,自从尝到甜头,樊红雨一而再再而三地偷吃,每次吃完警醒自己点到为止,过段时间又忍不住……直到彻底沉沦!
不过樊红雨有心理底线,那就是自己名义上是宋仁槿的老婆,方晟的老婆是赵尧尧,切不可主次不分,甚至生出不切实际的想法。
拿这次意外怀孕来,她是想不惊动方晟独自兜下来的。生臻臻时考虑今后不可能再怀孕,直接上了节育环,后来身体反应比较明显,请教专家后认为她的生理结构不适合戴环,又取掉了。此后与方晟欢爱,有准备的话就用安全套,否则第二天吃药。
偏偏那次事先没有准备,事后急着开会紧接着部署落实相关工作,忙了一整天把吃药的碴儿忘了,便埋下惹祸的种子……
「来,先喝半碗冰糖燕窝,滋补良品。」方晟端着碗过来,轻轻将她扶起,在后面垫了靠背。
「方晟……」
「嗯?」
「等咱俩老了,你也会这样吗?」
樊红雨突发奇想问,不等他回答又摇头道,「唉,你的女人太多了,一人一碗冰糖燕窝都得熬一大锅吧。」
方晟停顿半晌,幽幽道:「全世界都觉得方晟艳福无边,可是……我在鄞峡曾创过一个人连睡二十多天的记录,有时候,我很寂寞。」
「象你我这样的人,大概注定孤单寂寞吧。」
「唯有工作解烦忧啊,」方晟道,「如你所问,老了怎么办?」
「最终能陪你到老的有几人?」
方晟摇摇头:「从没想过……人生充满意外,谁能预测几十年后?」
内心深处,他隐隐觉得鱼婷绝对是长相厮守的,单那场轰动朝野的大逃亡就足见她真挚付出。
然而鱼婷做的每桩事无不是在刀尖上跳舞,方晟总是捏一把汗。人不可能总那么幸运,玩枪的十有八九死在枪下,他最担心鱼婷的安全问题。
喝完冰糖燕窝,躺下休息时樊红雨又冒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跟他解除婚约最适宜?」
方晟认真沉吟,良久道:「只要在体制内一天,就无法解除镣铐,想必对他来同样是煎熬。」
「等到退休?那时真老了,恐怕都没开口的兴致吧?」樊红雨摇头叹息,「有那层束缚,我就没法正大光明和你一起,不象徐璃那样神气,想想都觉得委屈呢,你,徐璃到底好在哪里,你每每偏着她?」
这种问题注定没有答案,因为方晟不会回答。
在一个女人面前评论另一个女人,那是世间最愚蠢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