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静谧的停车场，过了下班时间，也没什么人来。

裴扔掉了手里的烟，踩灭，一双狭长的眼睛不桀的看着邱旭，“是你自己，还是我替你？”

邱旭闭了闭眼睛，拿着公文包的手指不住收紧。

“……就在这里？”他艰涩的吐出几个字。

“怕被人听见丢人？也对，掀开你伪善的嘴脸，你能不怕吗？”裴嘲讽的语气，怒意满载。

邱旭倒吸冷气，事到如今他的脸……早丢尽了。

索性摊开了，也无所谓了。

“我当年对唐洛做的那事，确实不光彩，对她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这些年曾老师没有害过我，我也没跟唐洛道过歉，我……”

邱旭含糊不清的一通辞，让龙玠拧起了眉。

他是接到裴的电话，才飞回的魔都，也不清楚具体缘由，就知道是与唐洛有关。

阿庚坐在驾驶位上，试探性的偏头看了眼二爷。

也是有些晕头转向的。

裴听不下去邱旭这车轱辘话，打断，“别墨迹了，事实就是十四年前，你毒哑的唐洛。”

言犹在耳，龙玠眸色倏地就沉了。

阿庚也呼吸一窒，原来二爷一直找的凶手就是这人？！

他哪里知道，他家二爷也是凶手之一。

车外面，邱旭脸色一片灰白，落败的低下了头，“是我，但我是为了……”

“你为了配药，你为了救人，你为了一举传世造福世人！”裴替他下去，恭维的话语却的字字森冷，声声灼人，“所以你就拿唐洛练手，让她做了这个牺牲品！”

“师父是让我们治好她的嗓子，可你却在她已经好转时，又下了药，就为了给别人配出适合的药！”

真相都被出来了，邱旭无话可。

任由裴揪着他的衣领，一拳轰在了脸上。

鲜血溢出鼻息，邱旭忍着痛，瞠目欲裂，“那你呢？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我的好师弟……”邱旭一改刚才颓败的嘴脸，看着裴，逞狂的冷笑不止，“这事，你不是从始至终都知道吗？你当时没阻止我，还跟我一起……现在跑出来装好人……”

裴抡起的拳头，却停在了半空。

确实……

当年，唐洛刚四岁半，快五岁了，刚经历了父母罹难，她也变成了哑巴，一时间仿佛变得比同龄孩子成熟了不少，也阴郁了很多。

曾凤仪刚带着她来到纣山，身边也带了一些学生，每天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就把孙女托付给了徒弟们照料。

也顺便给治一下嗓子。

因为曾凤仪知道是龙玠给她喂药的，那药，龙老爷子也拿给曾凤仪看过，不是什么烈性毒药，几副汤药，一些调养，个把月的就能恢复。

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交给徒弟们，曾凤仪还是放心的。

裴，从八岁起就在曾凤仪身边了，算不上大弟子，但也是众多徒弟中比较特殊的，因为有裴广岫这层关系。

邱旭，年纪比裴大，是个孤儿，受曾凤仪资助长大，后来看天资不错，就收了徒弟。

良好的中医传承，都是从培养，师徒教导，耳濡目染。

所以等这件事揭穿后，曾凤仪不是生气，而是心寒，一直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手培养出来的徒弟，竟然对自己孙女下这种毒手……

是人心可畏啊，还是世道讽刺？

当时呢，也有些巧了，有一位很出名的大歌星，被人坑害导致无法发声，托人找到了曾凤仪。

曾凤仪当时正在着手女儿女婿的后事，追缉凶手，整理遗物，将一部分没做完的实验继续下去，提取出的实验数据交给国家，再逢此事，自然无心出诊。

每天患者太多了，医生大夫也不是万能的，应该适当的相互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