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摘下口罩,满脸疲惫地摇头:“子弹离心脏太近了,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抱歉。”
男人颔了颔首,沉声道:“辛苦了,医生。”
医生离开没多久,手术的担架车也被推了出来,遗体上被蒙了白布。经过男人身边时,他淡漠的脸上总算有些许的波澜,凤眸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遗体。
他终究是见过他,死了,也能少掉很多麻烦。
“爷,贺毅的遗体该怎么处理?”易漾问道。
“通知贺家的人来领骨灰就好。”男人的凤眸又恢复成了往日的疏冷。
易漾亲眼看到贺毅是为了保护容兰才会受这么重的伤,也许容姐还想再送他一程呢?
“爷,我…要不要知会容家一声?”
“易漾。”
男人缓缓转身,凤眸定定地望向眼前沉默内向的他,一字一句道。
“一把灰而已,不用特意知会。”
闻言,易漾的眼里闪过一抹错愕,也许自家爷曾经也会出这样冷漠到近乎冷血的话,但自从爷娶了宁姐之后,他变得更有血有肉,是不会出这样的话来的。
空气里除了有消毒水的味道,更有短暂的沉默。
“是听不懂,还是不认可?”
“没有。”
易漾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男人的凤眸深邃而又冷戾,蕴藏着无尽的寒意和决断,宛如夜空中的寒星,一如记忆中的爷。
也许是夫人孤身犯险的逆鳞被触了,爷才会变得那么冷血。
“恩,那就去做。”
“爷,我知道了。”
男人望着易漾离去的背影,凤眸泛着深邃的寒意,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冷酷的弧度。
……
男人离开后。
宁暖暖确实睡意涌了上来,但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银针扎自己的关节。
关节处的针孔不容易留痕,而且针尖扎在关节处又足够痛。
这一扎……
她的睡意消退不少,连着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一般情况下,她不应该会出现这样重的困意。
大概率是这碗猪肝粥里被加了少量安眠药,才会让她止不住地想要睡觉。
宁暖暖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自己卧室外完全没有动静,她才掀开被子,从床上翻了下来。
她现在只感觉心里揣着八百只兔子,这些兔子都在上下乱跳不停,让她不得安生。
巨大的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如果她的设想是对的,那么那个人无疑是给她打造了一个真实的楚门世界……
不行!
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宁暖暖打开记本电脑,立马联系了牧云野。
视频联系上之后,牧云野看见宁暖暖苍白的脸,皲裂干涸的唇瓣,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老大,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薄时衍呢?他就是这么保护你的?”
一提到“薄时衍”,宁暖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
见宁暖暖不话,牧云野更急了。
“老大,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话啊?”
“喂,老大,你能听到我话嘛?”
“喂!你告诉我!是不是薄时衍欺负你了?妈的!薄时衍别以为自己拽上天了,我的老大哪里是他可以欺负的!不就是印克嘛,我现在叫上景承丽姝什么过来收拾他!”
见牧云野急得要从屏幕里跳出来的模样,宁暖暖整理了下情绪道:“我倒想他欺负我……”
“老大,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暖暖睁着杏眸,眼眶倏地通红起来:“他现在可能遇到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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