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安江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袋更是乱嗡嗡的。
虽然春节去京城见到梅葆生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但他可以想到,此时此刻梅旖旎心中是有多么的痛苦。
“好,我马上去京城,咱们等等见。”
“旖旎,这个时候,你要把心放宽一些,要相信,梅老一定可以吉人天相的!”
安江胡乱宽慰了几句,然后便匆匆起身,请了个事假,然后便驱车直奔机场,买了张时间最近的机票。
一路疾驰,安江赶到医院时,天刚蒙蒙亮。
蔡羽琯已经等在了医院门口,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刚痛哭流涕过。
“梅老的情况怎么样?”安江到蔡羽琯,点点头,一边跟着她往里走,一边道。
“不太好。”蔡羽琯哽咽着摇摇头,然后道:“老人家撑着最后一口气,在等你过来。”
安江用力点点头,再一言不发,加快了步伐。
他知道,梅老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很快,安江便来到了病房门口,梅旖旎到他,便快步走过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大的泪珠就跟断了线般,沿着面颊簌簌的淌落下来,将安江的胸口打得湿漉漉一片。
“乖,我在。”安江用力揽着梅旖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紧握着梅旖旎的手来到了梅葆生面前。
此刻的梅葆生已是油尽灯枯,脸色蜡黄一片,浑浊的双眼微眯着,若非氧气面罩下偶尔传来一声呼吸,几乎都要让人以为,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
“梅老,我是安江,我回来了。”
安江见状,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了梅葆生的手,在他耳畔低声道。
一声落下,梅葆生原本微眯着的眼睛睁开,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一抹精光,眼神里满是喜悦、期冀和祈求,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梅老,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旖旎的,此生绝不负她。”安江如何能不知道老人家此刻想听到的是什么,当即凝视着梅葆生的双眼,一字一顿给出许诺。
梅葆生听到安江的话,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松弛了,手拿出最后的力气握了握安江的手,粗重的呼吸声中,含混不清道:“拜托你了。”
一声落下刹那,梅葆生的手缓缓松开,眼睛也闭上,紧跟着,周遭的仪器立刻传来阵阵嘈杂声,心电图上原本还在微微起伏的线条,此时此刻,变成了一条直线。
“爸……”梅旖旎到这一幕,一头扑在了梅葆生身上,凄厉哭嚎连连,声如杜鹃泣血。
蔡羽琯无力的跌坐在了沙发上,沿着眼角,泪水淌淌滚落。
安江站在原地,眼睛酸酸的,梅老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良久后,他伸手捂住脸,无声的啜泣了起来。
他和梅老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梅老对他的期许和帮助,却不比任何一位长辈少,他也能够感觉到,老人家对他的那份慈,以及殷切的希望。
尤其是老人家在生命的最后,油尽灯枯之际,都在等待着他的到来,可见,是想要将千钧重担,将最在意的一切都交到他的手上,这是父亲将照顾女儿的责任交接到了女婿的手上,也是最深的信任。
同样的,他也觉得,也许老人家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他回来,没有那么多的原因,唯一的缘故,就是希望希望他出现在梅旖旎的身边,让梅旖旎在面对老人家的死亡时,能够不那么无助和难过。
“旖旎,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少许后,安江握住了梅旖旎的手,向她温声劝慰。
但这些话,于事无补,梅旖旎啜泣连连,身体扎在安江的怀中,泪水如断线般淌落,人哭成了泪人。
安江知道此刻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