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灵瑞船坞之后,暴雨果然停歇。
而阿宝被轩辕凤燃勒令,卧床歇息了两日。
或许是八月十五,月圆人团圆的佳节将至,天候渐渐好转。
这日晨间,海天相接,晴空万里。
阿宝下巴枕着交叠的双手,靠在窗边,目光追随着远处海滩的几只海鸟,还有赶海的百姓们。
有孩捡到海蟹,高高举起,嘻嘻哈哈地笑。
还有的少年们,卷起裤脚,迎着轻柔的海浪,相互追逐打闹。
慢慢地,一筐接着一筐的蛤蜊,喜获丰收。
端着药汤进来时,轩辕凤燃便见到他家姑娘神色恍惚,不知神游到了哪里,眼角似乎还有泪意。
悄然放下药碗,轩辕凤燃回身取了床榻边的狐裘。
却看到放在枕头边的断笛,和一张张临摹了骨笛刻纹的纸,还有那一册阿宝从文渊带出来的古籍。
他记得,此册古籍是元家先祖汇编。
专门载录志怪异闻里的,所谓符箓咒法。
眼神微暗,轩辕凤燃装作不在意,抓了狐裘回到茶案边。
“虽然日头不错,但终究是入了秋,风凉。”把他的姑娘用毛绒绒的狐裘裹起来,裹得严严实实,轩辕凤燃薄唇微抿,温柔道:“后不后悔,放走裴归尘。”
着,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远处赶海的人群。
“裴归尘总能再抓的。”阿宝叹气,“但那日开了战,此刻赶海的楚越百姓,有多少要死在那场炮轰里?”
闻言,轩辕凤燃温柔地,揉了揉阿宝的头。
沉默须臾,他转移话头,“楚越水师里,裴家和宣王留下的暗桩已拔除了部分,剩余的还在查。倒是暗卫那边传来了好消息,那姓赵的果然如你所料,试图潜进宣王府盗尸。”
着,轩辕凤燃把留有余温的药汤,塞进阿宝手里。
阿宝未喝先苦,苦的皱紧了眉。
为拖延受苦,她继续道:“赵先生应是时云姬的旧人,而宣长渡既是云姬亲子,那赵先生盗尸是必然。”
否则,她也不必默许宣王妃替宣长渡设灵堂。
“那,人抓到了?”
阿宝期待,却兜头被浇凉水。
“跑了。楚越这地界,姓赵的很熟。”
“但他被抓,是迟早。”轩辕凤燃抬手敲了敲碗边,叮当脆响,“而你,我的姑娘,你可别想着逃。”
“可是真的好苦。”
以前,喝一口药,轩辕凤燃还会给一颗蜜枣。
这回,张老太医特意嘱咐,用药时,禁任何甜食。
阿宝皱着脸,委屈撒娇,“这伤慢慢养嘛!”
谁知自家皇叔,郎心似铁,决绝摇头。“这药方是雪雕送来的张老太医秘方,对你的伤极有好处。”
良药苦口,阿宝是懂的。
但这回的药,光是闻着药味,她就能驾鹤西去。
阿宝试图拖延,突然船廊响起敲门声。
“公主殿下,宣王妃求见。”
阿宝茫然看向自家皇叔,“她为何来见我?”
“是为了,宣王那些妾室而来。”轩辕凤燃耐心解释,“宣王妃想,放她们离开,但宣王之罪一日未定,那些女子便一日不得离开宣王府半步。”
闻言,阿宝请了宣王妃进来。
猛地看到宣王妃一身缟素,失魂落魄,她暗叹,事已至此。
当时宣长渡背负着家族重责进帝都,参加东宫大选,却被裴归尘轻易服,贸贸然便拦下皇太女的华驾。
其实,宣长渡耳根子软,心性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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