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徐家书房。
裴归尘见到了,本该隐藏行迹的裴南山。
摘下草帽,解开乔装打扮,卖菜老农变成了淮南裴家主。
淮南裴郎,资质雅俊,精通六艺,尤擅乐律,多谋善断。
哪怕已是中年,风采依然不减当年。
“闹了销金窟,叫徐家引来不必要的瞩目,终于到手的——便是这一根破炭棍?”裴南山抬手将机关盒中的炭棍丢进火盆。
炭棍燃火,哔啵作响。
“轩辕老皇帝怕是都享受不到,这三千万一次的炭火取暖!”
裴南山阴阳怪气,得来的,却是裴归尘冷淡以对。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令他奇怪。
或者更准确,自打进宫,裴归尘像变了个人。
更阴冷,更狠绝,更,料事如神。
这大半年来,裴家的数次布局,裴归尘都先对手一招,令裴家得益不少。
却也因此,更不受他这当父亲的,掌控。
裴南山和老皇帝一样,既欣慰后继有人,又担忧。
幼崽长大了,旧主却垂垂老矣。
终究有反噬的那一日。
按住心中杀意,裴南山带来帝都的最新消息,“老皇帝的药量越来越重,虽是将六皇子带在了身边,却始终不肯松口改立储君。”
裴南山看向窗边,一脸漠然的裴归尘。
不由,冷声质问:“你可明白,为父所言?”
谪仙如月的皮囊里,前世的天盛帝腐朽灵魂,狠厉冷笑。
他当然明白,裴家掌握的兵权,若是起兵……
单是大启最强悍的北疆铁骑,在凤燃王手里。
裴家便不可能,顺利夺位。
而裴家为了不担乱臣贼子之骂,更是必须,师出有名。
裴南山冷然:“太极殿那轩辕老皇帝,若是荒淫无度,裴家倒是就有了大义凛然的借口,为民请命,再顺理成章,位登九五。”
“可惜,明明风流,却有颗想当明君的心。”
裴南山极度厌恶老皇帝。
否则,裴家根本不必掂量着徐徐图谋,以最代价夺取帝位。
“既然你那掌控皇太女的计策无法成功,那就换个容易摆布的襁褓皇子。”
“待皇子登基,裴家辅政,最多再五年,杀皇子,江山易姓,改朝换代。”
“但,轩辕帝阳已经除掉了一座宣王府。”
“必须杀了她,阻止她继续查下去。”
闻言,裴归尘淡漠看向裴南山。
弑父这事,一回生,二回熟。
裴家无需两个主人。
傍晚时候,大福楼船的水师副使,来禀。
“珊娘想见殿下,是有能够指认盛珏公子的证据。”
阿宝把玩着手里的红枫簪,珊娘已受控裴家要杀她,她自然是不会去见的。
但,有了罪,才能抓。
她会给珊娘一个机会,行刺。
隔日一大早,江南城门,一女子吊死。
旁边挂着一幅白条血字,伸冤。
我乃无辜之人,有孕之事,实为萧净月栽赃!
萧净月!武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日头渐升,出城进城的,越聚越多。
有人大声道:“那好像是,萧王府的三姐!”
旁边的人,戴着斗笠,附和道:“真是萧三姐!那白条血字,写的就是近来闹得沸沸扬扬的,萧净月怀有身孕吗?”
那人惊奇:“还真是!他们萧家,这么会玩的吗?”
“……萧三姐真是无辜啊!”戴着斗笠的那人,故意大声嚷嚷:“没想到萧净月的真面目是这样的,竟然联手情夫,逼死亲妹妹!”
萧王妃闻讯,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