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湛和徐练达当时到达杜府的时候,是傍晚。
杜炳看着到来的这两尊大佛,也自知自己理亏,畏畏缩缩的都不敢抬头。
在刘湛和徐练达的各种逼问下,本来就吓得半死的杜炳吞吞吐吐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出来。
听完过程,刘湛和徐练达陷入了沉默。
在沉默的过程中,刘湛看了跪在地上的杜炳一眼又一眼。
最后,还是开了口,
“我在梁州吃喝嫖赌?!他当真这么跟你说的?!”
杜炳不敢抬头,也不敢吱声。
刚刚已经说了一遍了,他可不敢当着本人的面再重复一遍那大逆不道的话。
刘湛看着杜炳,
“他人跟你说什么你都信?!就没有想过好歹去调查调查?!”
杜炳顿了顿。
随后耷拉着脑袋缓缓摇了摇头。
刘湛咬了咬牙,抬手抚了抚胸口,强忍住心里的火气,用眼神朝徐练达示意,让他接着说。
徐练达看向杜炳,
“除了这件事,他还让你去做别的什么事了?”
杜炳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私下里我就见过恒国公一次,他就让我做些事情制造些混乱……我知道做这种事不太好,但……但他说会在今上面前提携我,我在这地方当了许多年的地方官,这……让我很心动,一时……一时就……”
徐练达打断杜炳的话,
“没有就好。以后他若是再让你如此,你可知道该怎么做。”
杜炳咚的一声一头嗑在地上,
“小人自是不敢再听他挑唆,做这些下三滥的事了。”
徐练达跟刘湛对视一眼,
“你知道便好。”
杜炳的头叩在地上,不敢抬起。
徐练达想了想,接着开口,
“身为地方官,你是带着今上的期许和嘱托管理着一方,身上的职责是保证着一方水土的安稳和协调,做好这些,就是不负了今上的期望。至于官职升迁之事,今上双目明朗,谁好谁坏,心中有数。”
“我之前在梁州之时,就时常听今上念叨一些称职的地方官做的很好之处,所以,你不必觉得自己被调放在地方,远离朝廷,就等于是被朝廷抛弃,没了机会。每一个替朝廷做着贡献的官员,不管在中央还是地方,都是朝廷的可造之材,都有机会光芒万丈。”
“你是苦读多年走上的仕途,这些书中都讲过的道理,我想你是懂的。”
杜炳的眼眶有些湿润,
“下官懂得。并将永远铭记。”
徐练达看了眼杜炳,不再说些什么,抬手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喝完,看向刘湛,等着他的吩咐。
但是,看过去的时候,刘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徐练达怔了怔,
“怎么了?”
刘湛摊了摊手,
“还有呢?”
徐练达“还有什么?”
刘湛瞪大着眼睛,
“你这就说完了?我呢?关于我的呢?”
“……”
徐练达反应了一会儿。
然后重新看向杜炳,
“……嗯,王爷在梁州,并不是吃喝嫖赌的纨绔之人,这你可以向你在梁州的好友打听。”
……
刘湛和徐练达离开之后,杜炳像坨软泥巴似的瘫坐在地上,满头的细密汗珠,颤抖着抬起胳膊,朝下人示意,
“扶……扶老爷我起来。”
下人和府里的家眷们赶紧一拥而上。
没有旁听几人对话的心腹看着杜炳的模样,试探着提示,
“老爷,属下把这事……给恒国公通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