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能让太后动怒,否则……
您又不是不知道,陛下侍母至孝,恨不能以身代之。
所以,只能委屈宁侯您了。”
“绝无可能!”
贾环丝毫不买账,怒道:“自古而降,遍览史书,可曾有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发生?
那个小畜生不死,本侯绝不罢休!
若陛下做不得主,不得公正,待明日,本侯便亲上龙首宫,跪求太上皇出关做主!”
“不可!”
那老昭容闻言,面色大变,顾不得伤痛,惊呼出声。
贾环双目如电,逼视向她,老昭容顿时住口,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苏培盛。
她绝不能看着事情发生到这一步……
说起来也有趣。
皇太后,大概是这个时代礼教女人的巅峰代表。
其最典型的性格,就是在丈夫前柔顺,柔顺到了极致。
恪守礼法,从不违逆半点,最重要的是,皇太后从不在太上皇面前,言半分政事。
而且除了给白家独苗白杰要了一个区区二等男外,她也从不为娘家讨好处。
国舅爷白庆,至今还是户部的一个不管事的主事,区区从五品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据说,隆正帝曾为了讨好太后,想提拔白庆的官,却被太后下懿旨亲自驳回,言白庆无治国才能,皇帝不可因私废公。
此举,大得太上皇赞赏,亦得了朝野嘉誉。
空让隆正帝成了背景……
或许正是因为这等“淡泊名利”的心性,使得皇太后从一介宫女,成长到了天下国母的至尊之位。
哪怕当她成为皇太后以后,这种作为,也不曾改变分毫。
尽管自古以来,有被废的皇后,没有被废的太后。
可皇太后依旧始终在太上皇面前恪守本分。
真正从苦日子里煎熬出来的人,很少会猖獗忘本。
若是此事让贾环闹到了太上皇跟前,一来一定保不住白杰,二来也会让皇太后在太上皇心中多年的形象受损。
这对皇太后而言,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这是她立身之本,绝不可触碰。
看到老昭容哀求的眼神后,苏培盛心里如同畅饮甘霖一般舒爽,他面色上却极为为难,对贾环道:“宁侯啊,您看,今日下手的人,都已经被您杀了。白杰等人,虽然可恨,到底不是直接凶手。
您就看在陛下的面上,宽恕他这一条命吧。”
贾环却依旧不为所动,苏培盛心中暗赞了声,然后面色为难的看向牛继宗、温严正和贾政……
牛继宗叹息了声,道:“环哥儿,太后千金凤体,若是因为……纵然你杀了白杰,亦难让九泉之下的人难安。”
贾环悲愤道:“牛伯伯,小侄今日若再放过他们,那么用不了几日,我贾家人怕又要遭难!纵然我死,也无颜去见先祖之面!”
牛继宗闻言一滞,而后勃然大怒道:“谁敢?谁敢再动贾家一指,我必不与他甘休!”
“啪”的一声,牛继宗身边的实木小几,竟被他一掌生生击碎。
声音之巨,唬得贾政和贾琏差点没掉下椅子。
温严正也煞气腾腾道:“真当我武勋将门是任人欺压的摆设不成?
环哥儿,你放心。
再有下次,不管是谁,我等誓死与其周旋到底,至死方休。”
贾政也开口了,道:“环哥儿,事已至此,陛下也因至孝之故……
况且,史书上,也有前例可循。”
贾环闻言,嘴角抽了抽,眼神无奈的看向“叛变”的贾政,道:“爹,孩儿遍观史书,何来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