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杨克钧如今在南陵县任上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京兆伊和丞相府联名签发的调令已经到了他的手上,只等正月一过,他就要高升河东。
自然,现在县里一般的事务和权力,杨克钧都移ji给了王城。
而且还特意的帮着王城树立威信和权威。
这对于王城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王城感激的看了一眼杨克钧,拱手道:“多谢县尊!”然后就跟张恒、郑肃告罪一声,出men去了。
“郑兄在轮台,跟匈奴人打过几次照面?”张恒拿着酒壶,给郑肃满上,问道。
“记不清了……”郑肃拿着酒碗,喝了一口,道:“那些东西,经常隔三差五就要轮台城外扰一番,某家跟匈奴的左谷蠡王还打过一次照面……”
郑肃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张恒听着,却能想象这几个月郑肃的生活是多么的惊险。
匈奴左谷蠡王,在匈奴的政治排位中仅次左右贤王,是匈奴国中的巨头,控弦数万之众,在匈奴鼎盛时期,仅仅一个左谷蠡王的实力,就足以横扫西域。
像是匈奴的前代单于,霍去病卫青时代的匈奴统治者伊稚斜单于就是从左谷蠡王的位置上发动政变,赶跑侄子于单,自立为单于的。
&n明得很!”郑肃放下酒碗道:“他们中有不少人jing通汉家典籍,像那个左谷蠡王!娘的,竟然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还知道‘良禽择木而栖’……”
“我呸!”郑肃骂骂咧咧的道:“这厮竟想以高官厚禄yu降某家,某家世代居于中国,岂有弃中国衣冠,右衽化胡之理?”
张恒听了,也是长叹一口气。
虽然郑肃说的简单。
但是,从他的话中,张恒知道一般匈奴人劝降,都是在己方包围了汉军或者占据了优势的情况下才会做的。
像那样见到汉军就劝降,匈奴人脑袋还没被摔坏。
由此可以想见,郑肃定是某次率部出城的时候,被左谷蠡王给包围了。
“为兄长举觞!”张恒端起酒碗敬道。
不管怎么说,若没有像郑肃这样把脑袋挂在腰带上,在遥远的北方草原上跟匈奴人周旋,激战的军人。
张恒怎么可能悠闲的坐在家中享福?
三人干了一杯。
这个时候,王城推men进来了。
“怎么了?”张恒发现王城的脸e有些怪,不禁问道。
王城咽了一口唾液,神情古怪的道:“丞相被罢了……”
延和元年冬十一月丙子(二十九号),丞相葛绎侯公孙贺坐教子无方、昏聩罢免。
子敬声,再度锒铛入狱。
这一次,他的罪名是巫蛊诅上!
这个消息顿时让房中的三人都有些头晕目眩,一时间难以适应。
张恒在听完王城的讲述后,也是颓然叹了口气。
“江贼真会咬人!”张恒叹道。张恒自己也没想到,江充这个死人在临死前,竟然还能喷出毒液。
葛绎侯公孙贺被他这么一咬,估计也是在劫难逃了。
因为张恒心中非常清楚,在甘泉宫道路两边埋的那些木偶,就是公孙敬声跟阳石公主埋的。
曾经辉煌无比的公孙家族,就此就要彻底完蛋了。
“丞相还真不是个好坐的位置……”一边的郑肃嘀咕了一声。
王城跟杨克钧于心有戚戚然,齐刷刷的点头表示赞同。
算一算,当朝天子即位至今将近五十一年,历任宰相除却公孙弘,石庆得以寿终正寝之外。
其他的竟没有一个撑下来的!
丞相还真是个高危险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