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夫人的手里接过瓷碗,一饮而尽。
药汁很苦,韩大忠的心里却是甜的,患难才见真情,几个妻妾跑的只剩下五夫人一个,府中下人虽然没有跑路的,但这些天来,脸上一直都是忧心忡忡。
若不是奴籍未去,跑了会被当做逃奴打死,怕是这偌大的韩府早就空了。
曾经的他,跺一跺脚,不敢说整个武林,至少庆安府地界的江湖上也会翻起风浪,然而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曾经依附于韩家的那些小势力,为了避免遭到波及,早早的就和他们划清了界限,至于明面上的那些好友,象征性的来韩府探望之后,都会隐晦的提起辟邪剑谱一事,韩大忠心里早就绝了求助他们的希望。
或许韩家沦落到现在的惨状,就有他们在背后出的一份力。
好在终究还有对他忠心的人啊,看了一眼娇艳如花的五夫人,顺势躺倒在床上。
想他纵横武林数十载,竟也有被气的卧床的一天,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虚弱过,今天更是不知道怎么了,才刚刚起床没一会儿,又感觉到困了,眼皮越来越重,视线也逐渐的模糊。
五夫人在床边对着他笑,笑的很好看……这大概就是残留在一代武林枭雄韩前辈脑海中最后的影像了。
……
……
今天勾栏里面十分热闹,客人交头接耳,声音嘈杂,唯一的送茶伙计,腿都快要跑断了,茶水一壶一壶的往外送,小珠做的蚕豆已经卖光了,五文钱就那么一小碟,经常有客人嫌不够,甩手就是十文钱,让他换个大份的过来。
本来敞开的台子前面挂上了帘子,将台子遮的严严实实的,客人眼睛不时的向着那边瞟,画皮舞台剧到底是什么东西,牢牢的抓住了他们的好奇心。
林大宝就是这里唯一的伙计,此刻心里面有些紧张,拎着茶壶的手心都在往外冒汗。
不紧张不行啊,孙爷爷他们忙活着这么多天,就等着今天了。
这关系到他们以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要是今天失败了,明天他们就都得背着包袱走人。
不行,不能再想了,还有几壶茶没送过去呢,不能让客人等着急,擦了擦手心的汗水,拎起茶壶小跑了过去。
早在几天前,在瓦舍的大门外面,就贴上了大大的告示,不管是来往的行人,还是进出的客人,都能看到。
告示上的内容很简单,腊月初一,勾栏里要进行《画皮》舞台剧的表演,下面的一个小地图上标出了勾栏的位置,欢迎大家前来观看。
舞台剧是个什么东西,没有一个人知道。但对于《画皮》,他们可并不陌生。
那可是前些日子勾栏里面最流行的故事,故事内容刺激的不得了,据说能小儿止啼,胆子再大的汉子听了也得打一个哆嗦,连庆安府城夜里的治安都好了许多,因为听了那故事之后,走夜路的人都变少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舞台剧,但肯定不是那个老头子在干巴巴的讲故事,有《画皮》的名声在前,广告打出去之后,第一场表演就几乎座无虚席。
李易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老方坐在他的旁边,有些无精打采,连看戏的心思都没有。
以为他又和家里婆姨闹了别扭,李易也没有太过在意,忽然有人挤到了身边的空位子上,吴二凑过来,低声的说道:“韩大忠死了。”
吴二这几天对于韩前辈的事情很上心,他知道县尉大人比他更加上心,一有什么消息,马上就会过来汇报。
“官府接到韩家下人报案的时候,韩大忠已经死在床上了,据说是被人毒死的,整个韩家都被人翻了个底朝天,金银财物全都没了,官府当天就查到了一些线索,据说下手的是他前不久才娶回家的五夫人,那女人和韩大忠的一位弟子有奸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