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已经火遍了兰陵城,茶舍里的围棋对弈与象棋对弈之数,约莫是四六开的场面,相比于被文士研究了千百年早就摸透了的围棋,象棋更显得新奇而玄妙,杀法多变莫测,场间对垒如遥指千军,阴招险招层出不穷,阳谋对擂亦能斩敌。
兰陵城里除了国师大人和陛下,对弈的棋手里,齐恕先生算是第一流的顶级高手,说来奇怪,齐恕先生的围棋上不了台面,但象棋造诣之深却令人匪夷所思,行事出招天马行空不逾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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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用简短的话来概括萧无悔在象棋上的造诣,大概就是......
除了悔棋一无所长。
好在青石小和尚耐性极好,对着这么一个臭棋篓子还能忍受对面频频悔棋。
其实他心底也在默念佛经打发时间。
棋盘两边各自无趣。
“今儿书房这边会比往常热闹些。”大殿下挠了挠头,连棋也不悔了,索性投了将子认输,讷讷说道:“我还喊了布衣他们,待会应该就到了。”
青石默默帮大殿下把棋悔了,开始一个人自娱自乐自己攻伐自己防守,不停转换角色不亦乐乎。
萧布衣和唐小蛮来得比较早,青石一个人默默下了半盘棋,这对璧人就赶到了空中楼阁的书房前庭。
唐家大小姐从来没见过这样新奇的棋子,忍不住向青石打听了一下,明白了棋桌规则之后美目生辉,看样子大有跃跃欲试的念头。
唐家大小姐坐上棋桌对面,说青石下过象棋,对垒不算公平,非要二殿下与自己对弈。
萧布衣无奈只能坐上棋桌。
唐家大小姐架炮开局,一路杀伐攻势凶猛,二殿下托腮打量着对面的女子,笑眯眯挨打,一副牛皮糖模样。
她挥兵颐指气使过河,他便悄然退过汉界。
她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他便退步拱手让子。
饶着打,让着打,子子相护,却保护得极严。
等到她的耐心耗尽,他便故意卖了个破绽,好让她破釜沉舟,赢得光明磊落,气势如虹。
唐家大小姐笑着抬起头,刚想耀武扬威一番,就看清了对面那人笑意盈盈的可恶模样,敢情一直在让着自己。
书房的门早就悄无声息开了一道门缝。
陛下有些可笑有些滑稽将一只眼凑在门缝那,也不看棋,就这么静静看着自己前庭的几人,笑眯眯不说话。
齐恕先生双手捧袖,恭恭敬敬站在陛下身边。
他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实在不像是陛下的所作所为。
趴在门缝那儿偷偷看前庭的那几个年轻人。
齐恕有些微惘。
他很少看到陛下这样的笑容。
这样动作小心翼翼而轻柔的男人更像是一个孩子,不像是那位站在齐梁十九道最高处的陛下大人。
齐恕突然明白了。
是了。
帝王之家,坐在皇座上的那个人,都自称是寡人。
孤家寡人的寡人。
但陛下从来不这么说,也许在这个时候,他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不是坐在孤独宝座上的孤家寡人,他也有自己的家,不是泛泛而谈的偌大齐梁十九道,也不是已经纳入麾中的空旷半壁天下。
那么寥寥几个人。
家不大,但这样就够了。
陛下心底不知道在想些,他没有走过去打扰那些年轻人的棋局。
这条悄然打开的门缝,像是隔开了一条界限。
怕扰了他们的安宁。
“我想好好看一看他们。”
萧望轻声说道:“这么多年了,君臣关系,盖过了父子关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