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的出现,让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譬如他坚决主战,故此李纲出任首相,还一直掌权,也比如伪齐的刘豫,因为害怕赵桓处置逃跑的官吏,提前归附了大金,还没等做皇帝梦,就折在了初出茅庐的岳飞手里……当然,岳飞也因为赵桓的原因,升到了一个高得可怕的位置。
要不是曲端和吴玠等人崛起,分担了岳飞的压力,处境绝对谈不上好。
和这些人比起来,刘光世的命运改变似乎就微不足道了。
在种师道姚古等人勤王的时候,他留在了陕西,还别说,击退了两次西夏的进攻,算是立了点功劳。
而且刘光世将门出身,在军中很有威望,就让李纲安排,去了汉中等地募兵练兵,甚至将他视作潜在的勤王之师,如果开封危机,就让刘光世领着汉中等地的人马来救。
众所周知,李相公在军略上,一向谈不上高明,他的安排不但没起到作用,还耽误了刘光世的前程,结果让曲端和吴玠兄弟得到了赵桓的赏识,飞上了枝头变凤凰。
可怜兮兮的刘光世领兵前来,昔日俯视的曲端,现在已经需要仰视,还未必看得着了。
枢密使!
还是实权的那种!
在靖康之前,基本上是武人想都不敢想的高位。
“李纲误我啊!”
刘光世一声哀叹,却也毫无办法,毕竟如果说他能看到曲端的屁股,到了李相公那里,连脚底板都看不到了,不服也只能忍着。
“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官家旨意,让咱们为全军前锋,突入河中府,这可不同以往,是主动攻击金贼,谁都不能偷懒耍滑,必须卖力向前,拿出拼命的劲头儿,知道没有?”
刘光世一番训诫,大家伙全都点头答应,不过却有一个部将站了出来,此人叫王师成。
“都统,今天是腊月二十七,离着年也太近了,能不能给弟兄们过年的时间?”
“放屁!”刘光世气得骂人,“军情如火,等到过完年,你是不是还要吃了元宵再动兵?告诉你,到了那时候,锅里煮的不是元宵,是你我的脑袋,知道吗?”
王师成忙道:“统制,末将没说要那么多日子,末将只是说除夕夜也安安稳稳歇一天。”
王师成这么一说,又有几个人站出来,也纷纷求情。
刘光世哼了一声,“你们别逼着我违反军规,我可告诉你们,曲相公就是西军出来的老油条,他可不好糊弄!”
王师成眼珠转了转,“统制,其实吧,这事情也不难,咱们这两天多走点路,您呢,少报一点,聚少成多,到了除夕,也就能歇一天了。”
刘光世眨巴了一下眼睛,貌似还真是个办法!
“既然这样,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走啊!”
手下人轰然答应,刘光世率领着八千人马,第一天就跑出去四十多里,回头派人向蒲城御营汇报,没走多远……三十五里。
第二天出来了差不多五十里,又给奏报,只走了三十里。
到了腊月二十九,他们走了差不多四十里,竟然已经存了三十多里,可以在营地里安安稳稳过大年了!
刘光世心情大好,觉得王师成是个鬼才,值得栽培,还赏了一坛子好酒,解解乏,好好休息,等到初一再说。
刘光世在这边玩谎报路程的鬼把戏,而在另一边,拔离速也给洪德下了死命令,让他在年关的时候,越过黄河,袭击同州方向。
刚刚靠着违背祖宗换来个官职的洪德立刻就垮了。
好好的年过不上了,果然是官身不自由啊!
但又有什么好说的,谁让吃了这碗饭呢!
洪德率领着人马晃晃悠悠,赶到了黄河边,蒲板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