挞懒给希尹引荐的这位大才,正是当初在可敦城俘虏的秦学士秦桧。
希尹见到了儒雅谦恭的秦桧之后,没有跟他多话,而是瞧着挞懒,沉吟道:“此人是当初斜也俘虏,如今到了监军帐下,莫非是为了斜也周旋,又或是国主之意?”
希尹没客气,事实上到了这个关头,也不需要客气了。
金国已经到了必须决断的时候,或许明天就能把储君定下来,也或许今天晚上就有结果了……总而言之,到底谁主宰金国,必须有个定论。
确定了储君,也就确定了大局,然后才能同心同德,组织兵马,重整战线,继续跟大宋周旋,不然一个不好,大金国就可能被大宋直接带走了,生死存亡之秋,至少兀术把大局看准了。
挞懒深吸口气,“希尹,你是咱们女真的智者,走到了这一步,你说我还会听谁的?这大金国还有谁能做主?”
希尹皱眉头,“这么说,监军有心了?”
挞懒哈哈大笑,“我是有心替自己谋划,却不是谋划储位,咱们没资格染指龙椅……但既然在这个位置上,便不能不琢磨后路,不然大局定下来,便是你我之流,也无法自保!”
希尹猛地吸了口气,神色渐渐凝重,他坐在椅子上,沉吟良久,才缓缓道:“斜也失了势,看似最有希望的便是大太子斡本。可四太子的话,又对他的兄长不利,现在看起来,倒是副元帅的胜算更大一些!”
挞懒颔首,“希尹看得明白,你是副元帅的部下,想来副元帅成为储君,你必然要飞黄腾达了?”
希尹忍不住摇头苦笑,“就不要挖苦我了,我一心效仿汉制,副元帅到底还是偏向女真旧制,真要是他掌权,朝中怕是没有我的位置,能担任一方留守,就算是副元帅的恩典了。”
挞懒认真看了看希尹,而后竟然起身,给希尹倒了一杯茶,随后又招呼秦桧过来,三个人凑在了一起。
挞懒探身道:“希尹坦诚相见,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当下这个局面,不管是哪边上来,都要清理掉另一边,而且诸如咱们这些人,都是痛失权柄,损失极大……。”
希尹翻了翻眼皮,看了眼低着头的秦桧,突然笑道:“这是你和监军说的吧?”
秦桧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
挞懒见话头引导了秦桧身上,便笑道:“秦学士,你和希尹说说吧!他可是女真的大才,比我这个莽夫强多了,要是他能赏识你,日后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秦桧低眉顺眼,似乎对前程没什么期许。
略思忖一阵,秦桧就道:“纵观历次战斗,大金并非力弱于人,而是彼此隔阂,不能同心协力。如今国势危急,必须选出一位雄才大略的储君,整顿朝政,集中全力,方才能保住两河,乃至击败赵桓,保全基业。”
希尹呵呵道:“你这个说法,倒是和兀术很像,还看不出高明之处啊!”
秦桧顿了顿,就继续语气平和道:“粘罕副元帅虽然倾向女真旧制,但依旧能重用希尹都监,大太子斡本虽然倾向汉化,依旧保持猛安谋克……可若是副元帅成为储君,主张汉制的臣子必然被处置掉,反过来,大太子也会尽数诛杀女真旧臣……总而言之,不管如何,都要有一半的臣子,从朝堂上消失!”
刹那间,希尹张大了嘴巴,眼神充满了惶恐,他仿佛看到了无边血海,累累尸山。
这事情很有趣,明明是选出一位储君,然后跟大宋死磕。
却不料中间竟然要先干掉对手,来一场女真内部清洗,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
对不起,这还真就是事实。
远的不说了,赵桓继位的时候,情况比现在的金国糟糕一万倍,那时候大宋朝怎么办的?
主战派推出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