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朕还有一事不明,河北的豪强,可曾跟你有过往来?”
罗汝辑大吃一惊。“这,这……”
赵桓似笑非笑,“罗汝辑,这里是大名府啊!”
一句话,让罗汝辑冒汗了,我真傻,真的!
官家都拿回了大名府,那些混球泄露出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回官家的话,臣,臣为了筹措军需,的确从河北豪强手里买过一些粮食……不过这些粮食都是为了填补军中缺口。而且枢密院全都知道。臣从河北买粮,也是削弱金贼,还请官家明鉴!”
赵桓含笑,“确乎如此……只不过你是仅仅从河北豪强手里买了东西,还是又卖给了他们什么?”
“这个……回官家的话,枢密院有过密令……茶叶,瓷器,除丝绸以外的布匹,折扇,书籍,家具……这些东西是可以向金国输出,都是为了填补亏空……臣的确做过一些,但臣唯恐有奸人阳奉阴违,走私要害的东西,所以仅仅是进行了三次,便停了下来……交易的清单已经上呈枢密院,臣,臣经得起彻查!”
赵桓呵呵一笑,“好,如此最好……其实那些向大宋贩运粮食的河北豪强,也算是心向朝廷……用不着搞什么北人北返,南人南归……直接来见朕,讨个恩赦的旨意,也就主意保全自身了,你说是不是?”
罗汝辑的脸色终于变了,汗水不可抑制地顺着鬓角流下来。
“臣,臣委实不知道官家在说什么啊?”
“你不知道?可是朕知道啊……那些跟金贼勾结的河北豪强,为了自保,返回南方,躲避追查……他们留下来的产业,被你们安排的北返的人接手,也好发一笔横财……如果运作好了,河北之地,半数田亩都会落到你们的掌握之中,还有南返的人员,只要你们南北配合,运作得当,这大宋朝的命脉也就在你们手里了……这手笔之大,用心之深,便是朕也要汗颜心惊啊!”
轰!
罗汝辑完全傻了,他只能拼命摇头,“官家误会了,官家误会了,臣,臣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臣,臣的确在贸易之中,中饱私囊了一些……可前后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万缗,臣,臣贪心,臣愿意受罚!”
赵桓忍不住呵呵一笑,“不愧是读书人,这中庸之道就是厉害。朕说你们用心可诛,你们就承认了贪墨。如果朕再说出你们勾结金贼,倒卖军粮……把上好的粮食送给金贼,弄了一堆陈粮来糊弄朕,糊弄将士,又该如何?”
完了!
罗汝辑再也无言辩驳,只能瘫在地上,连一堆烂泥也不如。
赵桓呵呵一笑,“别那么害怕,朕也只是推测,并没有多少证据……你放心,朕不会搞什么莫须有……也不会屈打成招,只要清白,你大可以放心。”
赵桓不说还好,说了这话,简直双倍诛心,罗汝辑彻底破防了。
他突然向前跪爬了几步,磕头作响。
“官家,臣,臣都是听万俟相公的,都是他吩咐的,没有他,没有他安排,臣不过是地方官,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罗汝辑痛哭流涕,不停磕头。
“官家仁慈,念在臣这几年的辛苦上,饶臣一条性命吧!臣,臣对抗金大业,也是有功的!”
罗汝辑不停哀求,可赵桓已经起身,甩手离去,懒得多看一眼。
回到了书房,赵桓一屁股坐下,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
没错,就是疲惫!
解决了金国的河北集团,从任何角度来看,都该乘胜追击,彻底扫荡金国势力,光复燕云之地……然后就盛世中兴,可以坐享其成了。
奈何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积累多年的矛盾到了总爆发的时候,被战争压制的问题也都冒出来了。
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