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们并没有蜻蜓点水般转一圈就走,不仅接过话筒给正在接受处罚的村民讲流动人口服务和出租房屋管理的重要性,讲解相应的法律法规,还在现场接受市电视台、市报社和市人民广播电台记者采访。
记者采访完领导,随机采访了几个被处罚的村民。
罚都被罚了,村民能说什么?
并且这是要上电视的,对着镜头承认法制意识单薄,没把这方面的法律法规和街道、派出所、社区及村委会的提醒、警告当回事,愿意接受处罚并痛定思痛,保证今后绝不犯同样错误。
直到洪局接受记者采访,韩朝阳才知道市里有一个“流动人口服务和出租房屋管理办公室”的常设临时机构,简称“流管办”,与市综治办合署办公。
区里和街道一样有,洪局就是区流管办的三位副主任之一。
不管哪个单位,上面都有一个领导部门或业务指导部门,下面开展的各项工作同样如此。
从领导们的讲话和接受记者采访时所说的话中能听出,夜里的大清查和下午的大处罚全属于流动人口服务和出租房屋管理工作,街道流管办要总结经验整理材料上报区流管办,区流管办要上报市流管办,能够想象到市区两级流管办要对花园街道的流管工作进行表彰。
但那是领导们的事,韩朝阳脑子里浑浑噩噩,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轰轰烈烈的大处罚顺利结束,市房管局领导、区领导和分局领导走了。
教导员、许副所长等所领导和所里同事也走了,韩朝阳主动给他们送行,甚至跑上去帮着开车门,结果人家跟昨夜一样当作没看见一般,始终没正眼看一下,更不用说打招呼。
彻底被孤立了,县官不如现管,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韩朝阳越想越不是滋味儿,越想越郁闷。
老金社会经验那么丰富,岂能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打扫战场”这些事不需要他再操心,让许宏亮和李晓斌先开车送他回居委会休息,组织巡逻队员们把村委会院儿的东西收拾完,走到苏主任身边不动声色说:“苏主任,韩大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苏娴回头看看四周,一边跟他并肩往院子外走,一边苦笑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杨书记和蔡主任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街道越是器重他,他在派出所的日子越难过。”
“刘建业和关远程不至于连这点度量都没有吧。”
“公安跟我们不一样,他们非常注重荣誉,涉及到集体荣誉,别指望他们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况因为夜里的事,据说关远程被分局领导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对他们的工作非常不满,要求他们深刻反省。”
苏娴轻叹口气,接着道:“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关键这么一来花园街派出所上半年的成绩全没了!那些民警三天两头加班,没日没夜、累死累活的干,结果全因为这事跟着倒霉,既没功劳也没苦劳。从领导到同事甚至连辅警协勤都认为他应该对此负责,你说他以后在派出所的日子会不会好过。”
“这事闹的,这不成我们害了他吗?”
“不关我们的事,他想怨只能怨街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他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在分局领导那儿露了脸,给分局领导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么说刘建业和关远程不会也不敢为难他。”
“现在肯定不会,将来就难说了。”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当务之急是让小伙子振作起来,接下来还有许多工作需要他去做呢。
苏娴沉思了片刻,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打过去。
“苏姐,您有什么指示?”
“我一个居委会大妈哪有资格指示坐办公室吹空调的你,莹莹,姐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