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兄弟的支持,徐钦胆子也大起来了,换上了官服,直接往外走。
没出来几步,突然看到了老爹徐辉祖等在前面。
“爹!”
徐辉祖脸上含笑,迈步走到了徐钦前面,拍了拍他的肩头,“别给咱们家丢人,挺直胸膛,像个男子汉大丈夫。”
徐钦稍微迟疑,随即用力点头,心里头怦怦乱跳。
莫非说老爹已经认可自己了?
正在他高兴的时候,徐辉祖又对着徐景昌道:“你兄长还稚嫩,好好照看他。”
这话说的,怎么听着都有点别扭。
但徐景昌还是乐颠颠点头,“放心吧,这一次我们必胜无疑。”
徐辉祖笑容欣慰,“好,打个打胜仗回来。”
这就是战争吗?
徐钦怔了怔,却发现徐景昌已经走在了前面,他连忙跟上。
等他们到了宫中,朱棣已经等在了这里,群臣也都在。
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份徐钦所写的文章。
朱棣正在仔细阅读……其实看得出来,这篇文章和徐钦殿试的文章一脉相承。殿试的文章讲的是防止财富流失,这篇文章就是进一步阐释朝贡贸易的弊端。
“触目惊心啊!”
朱棣缓缓抬起头,沉声说道:“劳民伤财,从上到下,全都被受其害,这种事情,还有必要做下去吗?”
有必要吗?
天子发出了灵魂拷问,在场众人,没谁愿意开口,蹇义沉声不语,夏原吉低着头装死,这时候他不再念叨什么同为百官之首了。
我就是个管户部的,别没事什么都找我。
其余众人,诸如兵部、刑部、工部,跟这个破事没关系,乐得不吱声。
最后还是落到了宋礼身上,谁让他是礼部尚书呢!
“启奏陛下,上国气象,万邦来朝,那是天大的好事,正是彰显国威的好时机。纵然有些靡费,似乎也不能轻易禁绝。如果花销太大,或可以责令藩国,两年一次,三年一次?不必每年都来。”
徐景昌听着,忍不住笑道:“宋尚书的意思,损失百万不可以,损失五十万就行了?”
又是徐景昌!
宋礼一想到这个小子,简直脑仁疼。
“定国公,外邦来朝,乃是历代绵延,自从秦汉以来,就是如此。我中华上国,礼仪之邦。一向讲究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上国岂能慢待贵客?”
徐景昌又道:“这我就不明白了,招待客人可以,但招待到了劳民伤财,从上到下,无不损失,这就未免太过了吧?更何况来的是贵客,还是恶客,却是不好说了。”
宋礼跟徐景昌交锋太多次了,几乎就没有捞到便宜,所幸也不客气了。
“定国公,家国一体,居家过日子,亲朋往来,热热闹闹,外人看着也高兴。国家也是这般,有人走动,互相往来,才能彰显出上国气象,不然只是自己关上门,自说自话,那不是自欺欺人吗?”
一句话,上国需要脸面。
“更何况外藩诸国,情况复杂。太祖皇帝当初就定下了不征之国。如今跟各国多多往来,互通有无,施恩番邦,双方和睦,不兴刀兵,也是一件好事。我承认,上国的赏赐丰厚了一些,但这也是收拢人心的必然。花一点小钱,就能避免战争,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宋礼的这番道理,几乎是他跟徐景昌交锋以来,讲得最好的一次了。
论道理,圣人说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要善待远客,彰显上国气象。
论祖制,太祖皇帝有不征之国的规定,不能打,就要交好。
论起现实状况,给点钱,安抚人心,避免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