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统帅,统领在这里。”杂乱的风雪中有声音传来。
此时战场已经基本平息,随着死军八曲的相继到来,疏勒前锋军该跑的已经跑了,该死的也已经死了。
隋唐也终于循声找到了薛映。
此时薛映浑身是血,左臂盔甲甲叶崩碎,正虚弱的躺在一旁士兵的怀中。
“薛映!”隋唐一声惊叫,看到这一幕的他脸色瞬间惨白。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怎么样?伤哪里了?重不重?”紧随隋唐身后的任原也一脸紧张的吼道。
两人都是没有丝毫迟疑的滚鞍下马,扑到了薛映的身侧。
“没,没事,就是踹了一脚,左臂被狼牙棒刮了一下,咳,咳咳咳!”薛映的声音艰难而虚弱,几声轻咳之后,嘴角甚至微微渗出了鲜血。
“好了,好了,快别说话了,先好好歇着。” 见薛映已经如此虚弱,隋唐不忍再说,只是伸出手去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便转过头去问身边的士兵:“你们统领是受伤的?”
“统领与疏勒前锋军万夫长室利岩鏖战近五十回合,被对方踹下马来,两人又大战五十回合,统领以伤换命,这才让整个疏勒军陷入了彻底的混乱。”身旁的士兵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具尸体,将薛映受伤的经过,做了一个简单的叙述。
隋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转头看去,只见前方数丈之外的地面上躺着一具被白雪覆盖,看不清面目的尸体。
而薛映那把黑色的镰刀正直直的插在那具尸体的胸口。
“你呀,明明说只是缠住对方,那么拼命干啥,就不能等我们来吗?”隋唐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薛映几句。
薛映没有说话只是咧开嘴,无声的笑了笑。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两片战场上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二月十八日,午时三刻,隋唐率死军三万余人与室利沙门所率两万疏勒左帐精锐在玉虚河西岸赤水滩狭路相逢。
此一战,疏勒军大败,自大当户室利沙门、万夫长室利岩、室利拓以下,战死一万两千人,余者尽皆溃散。
而死军虽然大胜,但面对骁勇顽强的疏勒军,尽管已经占尽了优势,但同样损失惨重。
武川骑兵、铁勒骑兵、踏雪游骑军、死军八曲合计共阵亡七千人,尤其是踏雪游骑军阵亡超过两千人。
这是隋唐死军新建之后经历过的最惨烈的一战,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遇了疏勒左帐精锐。
幸好,幸好在人数上占据了优势,又有踏雪游骑军拖住了对方的前锋军,这才取得了大胜,否则恐怕胜负难料。
由此可见,作为草原上的顶级部落,疏勒当之无愧,最起码在隋唐看来,要比车师难对付的多。
此刻,风雪杂乱,两万多死军将士,浑身染血,静静的伫立在玉虚河岸。
而隋唐等高级将领则聚拢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俞沐哥,方向鸣。”良久之后,隋唐轻声叫道。
“在!”两人躬身抱拳。
“薛映重伤,镜爷爷和无忧都跟着大哥走了,虽然我已经给他用了药,但身旁没有镜爷爷照看,我总是不放心,你们俩立刻带第一曲、第二曲护送薛映北上。”隋唐朗声说道。
俞沐哥和方向鸣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情愿,于是,稍作犹豫,方向鸣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统帅,让我们留下吧。”
“向鸣,我知道你俩的想法,只是这数日来第一曲、第二曲的兄弟始终顶在最前面,损失重大,你俩得为他们想想。”一旁的顾诚轻声劝道。
他比俞沐哥和方向鸣更了解隋唐,他知道隋唐一旦做出了决定,那必然是